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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心中惦念在外的亲人,又遇落雪,自是没了赏雪的心思,只倒是寻常的天气现象罢了。
    但青年却是不同,他看了会儿,没忍住翻开瓦片瞧了眼那茕茕孑立的少女,目光在那单薄的身躯上扫过,墨眉轻皱。
    这般冷的天却也是不知如何照顾好自己?
    若是冻着了该如何。
    这个念头落下,邵昱珩再是待不住,纵身落下。
    从屋檐上忽然落下一人,还是大半夜的,换了谁谁不慌?
    裴落姝一惊,将思绪尽数敛下,正欲关窗,却一下看清了青年的容颜,手一顿,没了动作。
    说来,自打上回毒害祖母的丫鬟被抓出来之后,她总瞧见邵侍卫有事没事都在她这儿溜达。
    一如她晨起时浇花的时候,他便从庭院内那颗老槐树下跳下来,说是昨晚正好轮到替她守夜。
    再比如,她用膳,便是瞧见他送来一盅暖汤,说是渝儿那丫头有了别的事儿要忙,这才托他送过来的。
    再再比如,她夜深了睡不着,打发了明渝去歇息后,独自坐在庭院里赏月,他便靠在那颗老槐树上,说着,正好巡逻的有些累了,在这颗树上歇会儿,说是定然不会打扰到她,但一个人待着同两个人待着的感觉总是不同的,她再多的愁绪也没了,只得回了屋子里去。
    如复一日,倒是她还总记得那晚他搂过她的腰肢,见了他有些脸热,可这人却是没有半分变化,依旧冷着一张脸,严肃的紧。
    可见都是她想多了,他兴许只是奉了大姐姐的命令来守护裴府中人的安全,她也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只是很巧,她院中的老槐树独得了他的喜欢,这才经常留在这儿。
    想到自己的胡思乱想,裴落姝微微红了脸。
    见面前的少女依旧在发呆,邵昱珩清了清嗓子,想也没想道,“三姑娘,夜深了,属下替您关窗。”
    说罢,他把面前的窗子拉过来,紧紧关上,似乎生怕外头的风会透进来。
    屋内本就清冷,这会儿窗子一关,愈发是与世隔绝了,裴落姝愣了会儿,难掩心中失望,果然,他今晚来,不是要同她一起赏雪,只是见她一人站着,怕她染了风寒不好同大姐姐交代罢了。
    她轻呼出去一口气,将到嘴的那句“要不要一同赏雪”咽下去,转过身往屋内走。
    第二百六十二章 :鹬蚌相争
    窗外,风雪交加。
    青年脚步未曾挪过半寸,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素来稳重成熟的青年忽地懊恼的锤了下自己的脑袋,低低骂了句。
    他可真是蠢了。
    方才三姑娘脸上如抹了淡淡的胭脂色,显而易见的脸红了,是不是对他也有点意思的?
    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到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的青年耳根烧红一片,今晚一下雪他就知道,记起来曾经听过的传言,他脚不沾地的运起轻功来了风和院,要说的话尚未来得及脱口,却是叫他自己葬送在了这面窗子上。
    邵昱珩现在马上拆了这面窗子的心都有了,又低头恨恨的盯了眼自己的手,叫你关!叫你关!
    现在没戏了吧!
    他愁了眉,却是没走,只默默在屋檐下待立了一晚上,自我安慰,三姑娘在里头睡着,他在外头待着,雪一直在下,算是见证了他们。
    ——
    转眼,两月过去,二月的春风似剪刀,寒风吹来,冷的人瑟瑟发抖。
    邺都皇宫之中,一片寂静。
    烧了地龙的宫殿之中,一方棋盘摆在两人中央,棋面上,黑子将白子团团包围,却又不将白子全部吃完,留了那么些许,倒不让人心生感激,只觉黑棋是故意而为之,如猫抓老鼠似的,困着白子,坐看白子困兽之斗,待到了时机,便收网将其一网打尽。
    “这便是你未能破的残局?”裴晏如扫过那“心机深沉”的黑子,余光瞥见男子微笑颔首的模样,嘴角抽了抽。
    若她是这白子棋手,想来这会儿定恨不能蹦起来给对面之人头顶来一酒瓶。
    对弈博得是心,她的心境倒是平静,淡淡取过他手中黑子,落子,结束僵局。
    感受到他的视线,裴晏如微抬眼,对上那双漆黑的眸,轻笑道,“借力打力,不也是一朝妙计?”
    这两月中,大兴国大臣没安分,曾投到贵妃一派的大臣集结了人马,暗戳戳准备再度攻入宫中夺回皇权。
    上一回只是宫变加敌袭来的太过突然,这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如今皇帝死了,皇位可不能叫一介小国夺取。
    说来也巧,折返回来的太子人马也是如此想法,贵妃的人同太子的人自是看不对眼,还没到宫中两方就打了个死去活来。
    当然,他们也不是傻子,没打多久太子战少翎就站出来,让两方暂时先一致对外,自家的仇怨到时候自己再清算。
    贵妃方以尚书为首,而太子一方,为首的便是右相孟大人。
    是了。
    右相是太子一方的人。
    而孟家人却并非全然是。
    在细细筹谋两月之余,终于两方人马在大雪过后的第二日便举兵攻打皇宫。
    裴锦月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庭院中练剑,明英自垂花门外赶来,将宫中情况一一道来后喘了口气,道,“大姑娘说,让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快走,别同她们打。”
    为何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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