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坦漫不经心道,贵平在,陆国公找贵平就是,朝中有事要忙,就这样吧。
李坦转身。
陆平允愣住,殿下!殿下!
李坦驻足,又转身看他,这次请吃率道,陆平允,我答应过你,不动你,你让陆冠安的事,我睁一只闭一只眼,没同你计较,你想清楚有什么要同孤说的
陆平允僵住。
李坦看了看贵平,贵平拱手。
眼见禁军随了李坦一道离开,陆平允惊恐,贵平公公,我说,我什么都同殿下说!
陆平允也失血过多,眼下只想活命。
贵平朝一侧吩咐道,叫太医来。
内侍官应声。
陆平允心中才松了口气,不会死不会死!
贵平看向他,嘴角微微勾起,国公爷别怕,国公爷,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陆平允好容易缓了一口气,连忙点头。
但忽然,不对,贵平的表情和语气都有些奇怪。
果真,他再惊疑不定看向贵平的时候,贵平仍然笑着看向他,凑近问道,国公爷是不是认不得我了?
陆平允瞳孔微缩。
他是在脑海里拼命搜寻贵平的印象,但实在想不起来,也真的没什么印象,但贵平的话分明让人慎得慌,尤其是,眼下这样的时候
陆平允唇色惨白,你,你是谁?
贵平笑道,国公爷不急,慢慢想。
这句话说完,陆平允额头再次青筋跳起,惊恐和好奇混合在一处,一直不会停下。
贵平起身,朝一侧道,去太医院,叫余太医。
内侍官会意。
陆平允诧异看他,贵平笑道,哦,忘了告诉国公爷一声,余太医是我的人
陆平允倒吸一口凉气。
贵平继续道,国公爷别慌,这里都是我的人,贵平奉劝国公爷一句,还是别乱动,虽然永安侯这一刀不致命,也没伤到要害,但最多只是让国公爷不死那么快,但血流了不少,得仔细些。
陆平允浑身颤了颤。
贵平笑道,明日再来看国公爷,国公爷好生歇着,明日还早。
贵平转身时,陆平允攥紧手心。
贵平微微敛眸,陆平允,岳家的债,你要慢慢还
***
转眼已是五月下旬,李裕从南洲出来也已经有一月了。
他身边跟着的人是江之礼和洛铭跃,再加上他已经死在茗山的万丈深渊里,国中皆知,眼下反而能在各处自由出入,随意带上半幅面具,不会有人将他同早前的李裕放在一起。
五月已是夏日,他的个头早就窜了一大截,不会有人认出他,或是往早前的废太子身上想。
眼下在途中一处凉茶铺子饮茶,周围有侍卫跟着,没人留意他,他去到何处,做何其实都很方便。
早前捋清了要做的事,东山郡王,宋时遇和陈松都在他奔走。
他心中也有一张清单,是他要见的人,要做的事,也有他自己的节奏。
他要见这场动乱压缩到一两年内平息,要做的事情很多,只能从眼下就开始,才能占尽先机。
虽然他知道日后许多事情的走向,但光是知道和能改变之间还有很难逾越的鸿沟,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只能从眼下就开始。
南洲有汪云峰在,但伍老大人这处,他暂时并没有告知,他要等这一段时间过去,安稳让李恒同李坦之间的冲突越演越烈之后。
这一趟出来,身边就江之礼和洛铭跃陪着。
两人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能互补。
他来掌握节奏。
中途小歇的凉茶铺子坐满了人,五月末已是盛夏,在南边,已经烈日炎炎。官道沿岸的凉茶铺子在晌午时就成了往来旅人的必备歇脚之处。
李裕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邻桌几个人的话匣子已经打开。
听说了吗?永安侯捅了陆国公一刀子,若不是东宫在,这陆国公恐怕都被永安侯给捅死了!
邻桌言罢,江之礼和洛铭跃都愣住。
两人齐刷刷看向李裕。
永安侯是殿下的岳丈,早前夫人的死,殿下一直耿耿于怀,忽然在途中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道听胡说,因为这一路殿下都未让他们打听京中的消息,就似不想知道一般,他们也尽量不去触殿下霉头。
但谁想到,会在这里
两人面面相觑,但看向李裕时,李裕眸间却似没有太多波澜。
这些事,他都经历过一次了,有从一开始就知晓岳父会这么做。
岳父浸淫官场多年,城府很深,定州事发后,岳父知晓同陆冠安有关,就在国公府捅了陆平允一刀,这一刀并不致命,而是试探李坦的坦度,也是泄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岳父是借机带了祖母和龙凤胎离京。
因为温印的死,积怨已深,李坦反倒不好说什么。
岳父捅陆平允的这一刀,实则是为了永安侯府上下的安稳。
而永安侯府也确实因为这个时候的离京,避开了李坦和李恒冲突最激烈的时候,永安侯府上下都得以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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