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彭鼎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要让他跟着娄长空来此处,但应当是担心娄长空的安危,娄家的侍卫再怎么都没办法同护卫殿下的驻军精锐相比。
所以整个一路上,彭鼎都紧张兮兮,倒是何叔宽慰,彭侍卫,别紧张,我们娄家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没那么多人寻仇。
彭鼎赔笑,也是,谨慎些就是了,太过紧张没必要,他就是习惯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何叔同彭鼎说起早前同东家去各处的场景,许是说话让人放松,彭鼎听得认真,但也真没想过,娄长空像何叔口中这么有魄力。
何叔同彭鼎说着话,温印也在前面问肖媛,你见过图光本人吗?
肖媛颔首:见过,我提前来了三两日,先是远远见过,然后找周遭打听过,最后也同他接触过。不清楚东家要在他这处具体打听什么,所以就先确认这个人是不是安稳,周围是不是安稳,然后做了些铺垫,同他说他在沧州那边的老宅东家想买,但东家是商人,做生意的讲究多,所以这次东家正好途径项城,想见见,问问他老宅有没有卖的意愿,价钱好说,他没回绝。
肖媛是随机应变的,图光的住处不算好,而且在沧州也没什么亲人了,将老宅卖掉能换些现银是有吸引力的,肖媛以此做契机,便同图光攀上了话,而且等温印来的时候,双方见面也不算突兀。
肖媛虽然是女子,但是说话做事都很稳妥。
娄家的几个大管事里,韩渠,肖媛和乔木是最让人放心的。
肖媛说完,温印应好,又同她道,对了,同我说说图光吧,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舅舅每五年会拨银子给他,背后一定有原因。
肖媛并不清楚那么多,就将看到的和对图光的感觉如实告诉温印,图光这个人很质朴,没太多心思,他谈吐相关的也都同市井百姓没太多区别,但人很热忱,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他周围接触的人关系简单,除了邻里,就是衙门里的人。我同她聊过一些,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家中有妻子,还有一个两岁多的女儿。
这么说,倒是普通人家。
如果是这样,那他同舅舅有什么关系的可能性就很笑,那图光要么是帮过舅舅,要么是舅舅对他有亏欠,只有这两种解释最合情合理。
但都见过图光之后才知晓。
温印淡声道,那去看看再说吧。
好。肖媛应声。
一路往前走,肖媛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对了,东家,要说特别,我还真想起一处来。
怎么了?温印看她。
肖媛笑道,开始没想到,真是忽略了。
她这么说,温印越发好奇,怎么说?
肖媛继续道,图光的相貌很好。
温印:
相貌很好?
温印忍不住笑,相貌很好是什么意思?
肖媛应道,就是看起来干干净净,人很好看。
这有什么特别的?温印不明白。
肖媛解释道,就是,感觉不像普通人家,但确实是。而且,还有一件事,东家,我总觉得在何处见过他似的。
温印微微皱眉,怎么会?你早前没去过沧州吧?
按照肖媛刚才说的,图光的活动轨迹很简单,肖媛虽然也常年奔走,但沧州附近娄家的产业都不多,所以肖媛应当没去过才对。
肖媛摇头,没去过,而且因为觉得他眼熟,我还问起过他去过哪些地方,但听他口中说起,也就是沧州城,和来项城这处。像他这样的长相,我要是见过,是不会忘的,除非是在何处远远见过,所以印象不算深刻。
温印看她。
因为肖媛主要看得是布装,染坊和成衣坊的生意,所以对人的印象是会比旁人深刻,这也是为什么肖媛刚才一看李裕就认出的缘故,肖媛其实见李裕也只有一次,就是在离院给李裕量体裁衣的时候,但肖媛方才就是一眼认出了。
那这个图光,肖媛如果说见过,那肯定见过。
东家先看看再说吧,我也再想想。肖媛出声,温印颔首。
正好行至图光住处,肖媛上前扣门。
很快有人应门。
温印在稍远处站着,并未上前,屋门打开,听到图光的声音,肖管事?
声音很和善,也质朴,肖媛的判断没错,温□□中思忖。
肖媛也笑道,图公子,这位是我们东家。
图光这才从屋门后出来,娄老板?
温印刚想笑着同他招呼,但在看他的一瞬间,脸上的笑意僵住,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楞在原处。
图光诧异,一面唤了声,娄老板?
一面看向肖媛,不知温印何意。
肖媛也诧异,东家?
温印这才回过神来,哦,抱歉,失礼了。
不说图光,肖媛,顺子,福旺都跟着诧异,东家往来各处,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一直都泰然自若,就算在鸿山遇到劫匪,也没见这幅神色。
几人都不由看向图光,也不见图光凶神恶煞,反而是温和有礼,也友善好客的一人才是,都不知道温印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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