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赵暖都是在定州时,同外祖母一起养成了饭后散步消食的习惯。
温印同赵暖走在前面,两人低声说着话,李裕同柏靳走在后侧,随意说着长风和东陵之外,临近诸国的事,也有相互之间的客套在。
马上要离开了,赵暖再次轻声叮嘱,阿茵,你自己千万小心。
温印知晓赵暖担心她。
温印笑道,放心吧,我是娄长空啊。
赵暖一幅想笑但又已经开始哭的模样,这句话不陌生,在定州的时候,她就时常说,尤其是每次遇到麻烦的时候,总是这句放心吧,我是娄长空啊~
看着赵暖含泪,温印轻声,别哭了,我给你擦眼泪不好,不擦也不好。
赵暖耷拉着嘴角,强忍着眼泪笑了笑。
温印一声轻叹,阿暖。
最后,赵暖还是没忍住,上前拥抱了她,因为实在不知道这次分别之后,什么时候会再见,甚至,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赵暖低声抽泣,你,你要好好的。
温□□底好似揣了只兔子一般难受,我知道了,你也是
柏靳和李裕都驻足。
李裕垂眸,他其实是能理解赵暖的心情,那个时候听说赵暖离开长风的时候,温印也难过了许久。
原本就是乱世,这样分别,有一次便少一次。
等李裕抬眸,才见柏靳目光中稍许有些惊讶,李裕才忽然意识到,柏靳,可能误会什么了
他早前也忘了,温印眼下是娄长空。
赵暖这么突然哭哭啼啼扑过去,很难不让柏靳
但温印这么明显。
李裕转念一想,不对,他早前不也一样。
娄长空这个身份太敏感,再加上温印扮作的娄长空,年轻俊逸,翩若谪仙,相貌堂堂,又干练多金,还是温印和赵暖的表哥,从小亲近,青梅竹马,不让人误会都难
李裕忽然觉得平衡了。
不止他一个人吃这种醋就好。
不仅平衡,李裕心中还舒爽了,他,至少是没见过娄长空本人的时候吃得一嘴飞醋,柏靳是见过娄长空本人,那心里的醋意同他比应当是只多不少。
好
李裕忍不住想笑。
柏靳转眸看他,他调整成礼貌笑意,也温和息事宁人,殿下别介意,人在异乡,久别重逢,总会如此
柏靳也礼貌笑了笑,怎么会?
柏靳探究看他的时候,他一脸诚恳。
恰好,榆钱也折回,朝柏靳拱手道,殿下,都准备好了,可以上路了。
李裕来苍月这趟一直都是柏靳身边的暗卫跟着的,要确保李裕这一路安稳,也不被旁人发现踪迹。
柏靳和李裕都驻足。
期待下次再会。柏靳看他。
李裕轻笑,会的。
他会不会记错,当长风局势稳定之后,柏靳会发起朔城会盟,不仅有苍月,南顺,长风,东陵,还会罕见得将巴尔拉进会盟中。
他的记忆就是在这次朔城会盟前,他在南巡途中截止的
他也好奇,同柏靳的下一次会面。
如果说这次会面还有讨巧的成分在,那下一次会面,就真正是全新开始。
这是柏靳同李裕这处,而温印同赵暖那处,榆钱说完,赵暖眼眶忽然就红了,虽然没有再要上前去抱温印,但大有要去撵路的趋势。
柏靳和李裕也看向他们两人。
我走了。温印轻声。
赵暖一脸舍不得。
好好的,我日后来看你。温印宽慰。
赵暖轻嗯一声,也跟着点头。
听话,不哭了。温印看着赵暖眼眶和鼻尖都红的模样,也忍不住叮嘱。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赵暖嘤嘤自语。
榆钱越听越不对劲,这很不对劲儿啊
果真,娄长空和李裕离开的时候,赵暖跟着撵路了。
榆钱头都大了,殿,殿下
柏靳温声道,让她去送送吧。
哦。榆钱心中唏嘘,连忙朝着赵暖的方向跟去。
柏靳转身。
他没吃点醋,他为什么要吃醋?
送别亲人有不舍不是人之常情吗,这么久没见,他也就稍许,有那么一点不大肚而已。
但大抵,心里都是舒服的。
送瘟神了。
温印莫名喷嚏。
良久,柏靳一面看折子,一面问起身侧的内侍官,赵暖回来了吗?
内侍官应道,赵姑娘刚才回来了。
柏靳看他,她人呢?
内侍官尴尬笑道,赵姑娘说她先不来了。
柏靳:
柏靳微怔,放下手中的笔,不知她怎么了。
等到柏靳踱步到屋外,正好见赵暖抱着大饼说话,柏大饼,我是不是眼睛都哭肿了,不美了?
柏靳好气好笑。
很快,赵暖又清了清嗓子,换了一个方向抱起大饼,也换了幅嗓子,模仿道,你美你美你最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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