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几声,屋外的木板被拆掉。
陆平允知晓是真的有人来了!
平日里送饭的内侍官,只会从一角打开一道口子送吃食给他,而太医也只会从一侧只能通过一人身的地方进入,眼下,眼下是在拆屋外的木板!
陆平允顾不得胸前的伤口,赶紧扑上,我要说!我要说!
有关李恒的事情我都说!让我见殿下,我什么都说!殿下问我什么都说!
我之前不是说多了那么多吗!是不是找到李恒了!
殿下是不是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殿下是不是要放我出去了!
陆平允一口气说完一大通,终于,屋门打开。
久违的屋外的空气,哪怕是夜里,都让人兴奋和疯狂。
陆平允开始笑,来人了,来人了
他太久没有见到这么多人了,哪怕眼前见到的都是禁军,他也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是兴奋。
禁军散开值守,贵平从后慢慢踱步上前。
但陆平允许久没有见过贵平了,而且,眼神也有些不好,也没认出贵平来,以为是旁的内侍官。
而且早前的贵平也没有这么大的派头。
是旁人。
陆平允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无论是旁的哪个内侍官,身边有这么多禁军跟着,还有旁的内侍官伺候着,肯定也是殿下跟前的,受信任的人。
陆平允扑上,公公!公公!
禁军一脚踢开。
但陆平允也不介怀,继续扑上去,公公,我都交待过了,我什么都交待过了,是不是贵平拦着,没让消息送出去,我再同您说,或是,或是茂竹也行,不对,茂竹也同李恒有关系,不能找茂竹,我同你说,我同你说!我都同你说!
陆平允狗急跳墙,生怕对方不要他说话,所以一口气都说完!
但等到对方临近,陆平允僵住。
他,他是
贵平?
陆平允惊恐看向对面,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吗,久到他竟然都没认出贵平来?
早前的贵平,还只是东宫身边跟着的一条狗,眼下的贵平
陆平允倒吸一口凉气。
贵平继续上前,也迈过门槛入了屋中。
只是屋中的气味太刺鼻,贵平伸手捂住鼻尖,轻咳了两声,这才缓缓出声,陆国公
贵平也看向他,眉头微微皱了皱。
早前他也来过一次,那次陆平允交待了李恒很多事情,但他没在陆平允跟前露面,只在远处远远看了一眼,让旁的内侍官去听的话。
那次的陆平允好歹还有副人样,那是几个月前。
而眼下的陆平允
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自己应当都不知道。
贵,贵平公公?陆平允当即变了脸色,我,我我刚才乱说了,脑子糊涂了。
贵平轻哂,没有接话。
陆平允额头和背后都冒出冷汗,惊恐看着他。
如果这么久了,他还不知道贵平对他有敌意,那他才是在官场白混了这么久,但他确实没想到怎么得罪过贵平
陆国公不是想出去吗?我送你出去?贵平笑着看他。
陆平允方才还满是惊恐的眼中忽然燃起了一丝希望,似是关久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贵平了,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讨好得扑上去,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他抱着贵平的脚,贵平没有踢开他,而是眼中一抹厌恶,沉声道,来人,带他上马车。
陆平允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口中被塞上布团,头上蒙了一层黑布,被人拖出了屋中。
贵平回头看了看这处国公府,再伸手捂了捂鼻尖,烧了。
是。内侍官应声。
马车不知在漆黑夜里行驶了多久,下了马车,陆平允又被人拖了很久。
也似是顺着狭长的阶梯,不知下了多少层。
这时候即便陆平允再傻,也知晓这种阴暗潮湿,到处充斥着腐朽味道,又顺着阶梯一层层往下的地方是哪里。
早前关在国公府,即便一直关着他,他还有机会出来。
但如果到这里,他就真正是死人一个了!
陆平允开始拼命挣扎,也不管不顾身上的伤口撕裂,但口中塞着布条,根本出不了声。
但无论他怎么挣扎,架着他的侍卫也根本没有手下留情过。
最后嗙的一声,将人扔进了牢房里,很快就有狱卒上前,用链条拴住,陆平允更挣扎不开。
等贵平的身影入了牢狱中,狱卒才上前,将陆平允头上的黑布揭掉。
陆平允惊恐看向四周,三面都是滴水的阴暗石壁,只有眼前的铁门,根本没有光,眼下的光都是因为插在墙上的火把。
都出去吧,我同陆国公说两句话。贵平淡声。
周围的禁军,内侍官和狱卒都退了出去。
陆平允看着他一步步上前,拼命往后,但被铁链将手脚和脖子都拴住,根本动弹不了。
贵平上前,扯掉他口中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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