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瑶正打算再问两句,门口却突然传来脚步声,她一惊,赶紧朝着暗卫摆摆手。
“嘭!”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闫宸黑着脸,眼中强压着浓重的怒火。
风雨欲来的架势给冯瑶吓了一跳,惊诧地瞪圆了眼睛, 眸中满是茫然。
闫宸大步进来, 一眼看到她脚踝上的锁链,眼神瞬间变了,本就压在胸膛的怒火猛烈到难以压抑, 身侧的手紧紧地攥住, 青筋迸显, 从后槽牙中挤出几个字来:“你进他府中,他就这样对你!你竟然还不愿意离开……”
“他,这什么……”冯瑶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默默后仰,抓抓头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这就换剧情了?也没人通知她呀!
闫宸深吸几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将怒火发泄出来。他的骨节泛白,指缝甚至隐隐有血迹,手都在发抖。
冯瑶虽然不清楚这次是什么剧情,但看他气成这样,还是不免心疼,探身小心翼翼地扯住他的衣角,小声叫他:“闫宸……”
闫宸艰难地闭上眼睛,唇角的笑意苦涩,声音近乎呢喃:“冯瑶,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他的替身。”
“啥?什么?谁?”冯瑶整个人都僵住了,吃惊到嘴都差点合不拢。她停了好一会儿,还是憋不出一个字。
可闫宸突然有了动作,几步走过来,在床边蹲下身,抬眸望过来,声音沙哑,几乎一字一顿:“瑞王今日大婚了,却仍不愿意放过你。别待在他身边了。你……你不是说我们很像吗……”
他的唇瓣动了动,撑起一个笑来。
闫宸生得俊美,平日总阴沉着脸,倒叫人忽略了他的容貌。然而这会儿的他弯下了那笔直的脊背,俯下身睫毛微颤,压抑着坠入深渊的痛苦,还是开了口:“你告诉我,怎么样能够更像他……”
他没办法去看冯瑶,甚至没办法直视现在卑贱的自己,像是被浸入无边无际的苦水里,嗓子一阵阵发干,却还是强撑着:“我可以更像他的。”
闫宸低下头,碎发垂在脸侧,将那双漂亮的眉眼都遮掩了大半,只能看到那只抓住了冯瑶裙摆的苍白的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好看得像是玉石雕刻而成。
而现在那只手抓着她裙摆的一角,指尖不住地发颤,仿若濒临崩溃下的哀声祈求。
“疼。”冯瑶忽然将自己的手腕递过去,指着包扎的纱布,瘪瘪嘴,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好疼的。”
她已经清晰地认识到,如今的情况完全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了。
不管怎么说,哭肯定是管用的!
闫宸果然被她打断了思绪,全部的注意转移到她的手腕上,看着上面的纱布,心里猛地被刺了一下,想碰又不敢碰,眼中划过极深的心疼。
“可疼了,真的……”冯瑶迅速进入状态,哽咽着把手举到他的眼前。
她趁机溜下床,直接钻进闫宸的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腰,埋在他的怀里,呜咽出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可太难过了……我太……”
她似乎哭得说不出话来,柔弱地缩在闫宸的怀里,手在后面偷偷给暗卫打了一个手势。
毕竟现在脚铐看着还是很厚的,一会儿如果用刀刃破开太浪费时间了。
闫宸大概是没有预料到这个发展,整个人都僵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冯瑶全情投入地哭了一会儿,然后怯生生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珠,哭得鼻尖都泛起红来:“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带我走?”
她这一句话如同给闫宸灌入了生命力,他的眼睛瞬间涌满了惊喜,欢喜地不知如何是好,连说话都磕磕巴巴:“你真,真的改主意了?好!我,我……没关系你可以的接着把我当替身,我会演得很好的!我,你……”
闫宸的声音哽住,眼尾渐渐泛起红来,伸出手又停在半空,不敢伸手抱冯瑶,低下头喃喃出声:“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嗯!我弃暗投明、痛改前非了!我现在可讨厌他了,不说替身这个词,他根本就不配。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冯瑶没有他那些顾忌,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用力地蹭了蹭他的胸口,气呼呼地告状。
她选了一些可以用的话,然后赖在闫宸的怀里撒娇,哄得闫宸的情绪平稳了。
小太监适时送上了钥匙,闫宸给她打开锁链以后,冯瑶非说脚痛要他抱着走。
闫宸有些拘谨,被几度催促,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将冯瑶打横抱起来。
冯瑶理直气壮地抱着他的脖子,给自己挪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闫宸垂眸望过来,眸色柔和下来,安静地望着她,唇角抿起极浅的笑意。
冯瑶愣了一下,发现闫宸好哄地叫人心酸。
一瞬间,她也觉得难受得厉害,很想亲亲他,可又怕记忆错乱的闫宸乱想,便只能憋闷地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
冯瑶默默给茶茶传了信息,叫看看那个偷渡系统销毁没有,没有的话请上个刑再销毁。
闫宸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波动,动作克制地抱着她出了府。
冯瑶早就给属下打好了招呼,他们已经迅速将冯瑶名下另一座府邸布置好,摆上了闫府的牌子。
在闫宸随身的小太监的配合下,一切天衣无缝。
折腾了一圈,两人进府邸时,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闫宸仔细吩咐了手下,准备了许多冯瑶喜欢的菜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