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琚被卢舜华要了去,宇文意知则跟随着杨徽音那一队,她认真复习过,顺着杨徽音的思路也能补充辩驳几句,紧张之余也觉出几分其中乐趣,完成了一项大事,很是欢喜地收拾桌案,准备与杨徽音辞别回家。
但杨徽音却要与她同行,“我今日也回家去探望。”
宇文意知是知道她家中事的,随国公很关心徽音的婚事,而这位有主见的七娘子很是头痛,一月两次的休沐都不太愿意回家,今天似乎是因为朝阳长公主设宴游乐,女傅们顺水推舟,也给累了许久的大家放假。
她打量着杨徽音如芙蓉新艳的面色,携她一同登车,不禁啧啧,“瑟瑟,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几日焦头烂额的,你倒是愈发精神,不见半点憔悴,怎么,是敌越强我越强,还是做了狐狸精,采了如意郎?”
这故事圣上昨夜才拿来哄她安寝,两只狐狸姊妹化为美艳女子,引诱一位郎君,称为如意郎,三人不分日夜,狐狸们称心如意,愈发娇艳。
与其说是哄她入睡,还不如说是羞她逗她。
“你又在读那些破书!”
杨徽音啐了她一口,但晨起揽镜自照,确实唇色潋滟,容光焕发,她大约猜到女傅们怎么突然放假,唇边一直含笑:“你才是狐狸精呢,在外面养了小,也就打量宇文大都督不知道,要是知道那位檀郎存在,你看他怎么说!”
“我又不是同时养了很多,哪来精力应付,不过是图他温柔又上进,解闷之余还懂教导我课业。”
宇文意知很愿意为自己的情郎辩解,讥讽她时也很能阴阳:“随国公府的娘子也不遑多让,您那位郎君神神秘秘,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随国公知道可怎么得了!”
一边住在宫中,一边还与门第相仿的情郎蜜里调油,根本不担心随国公府窥伺内廷,甚至课业也不耽误,宇文意知比较起来确实自己相形见绌——她的情郎倒也令人满意,只是却要掏她荷包。
杨徽音从前莫名心虚,总要她和李兰琼守口如瓶,今日倒是一反常态,她笑吟吟道:“阿爷知道又能怎样,不过是欣慰罢了。”
宇文意知被她忽然的自信震惊,见她回府时也如此神清气爽,随即想到随国公府的情形,猜测:“总不会你这般好命,暗渡陈仓的情郎已经入了随国公选东床的彀中?”
她早该想到,既然瑟瑟说她的情郎是配得上她的,那有一日这位郎君抓住机会,名正言顺与随国公做翁婿也不奇怪。
风气便是如此,同样是一见钟情,云泥之别,便是高门自甘堕落,低户欲攀高枝,可门当户对的男女,那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杨徽音今日略有紧张忐忑,但在宇文意知的面前还是那种忍不住炫耀自己情郎的好心情多些,于是嫣然一笑,“你这样想倒也没什么错处。”
“有情人终成眷属,今日长公主府上的糕点就是再好,我也酸得没心情吃了,”宇文意知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说不意外震惊是不可能的,但恭喜过后却又心酸:“你要嫁人,便得相夫教子,不能一同读书了。”
远志馆每年都会有这样原因退出的女郎,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宇文意知只能偷偷不喜欢夺去她芳心的男子,问道:“你那位情郎有说起,希望你过定之后就留在府中安心待嫁么?”
“他待我百依百顺,才不会呢,”杨徽音默了默,她一贯是住在宫中的,圣上可不会同意她回随国公府,钦天监的吉日还在推演,她也不知道要多久,“我大约还能来几个月,又或一年。”
世族通婚隆重,筹备繁琐,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宇文意知却不免伤心,以帕拭泪:“你也忒沉得住气,栽进去也快,才两个月呢,都到了定日子这一步,偏我们这几位出谋划策的还被蒙在鼓里。”
“瑟瑟,你太善变了,”她伤感道:“前几个月你说嫁人一点趣儿也没有,然后便寻了情郎,现在一眨眼的工夫便要有婚约在身,我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可见不将我当一回事。”
与圣上来往,确实不是能告诉人的事情,杨徽音坐在她的身边,起初愧不敢言,但听她出声却不落泪,愧疚之心略减,知道她只是对自己那位充满好奇,嗔恼道:“是是是,我没将你当作一回事,我将来留下的笔记心得全给卢家的十一娘啦!”
马车中时断时续的低泣立刻就停止了,宇文意知沾了沾眼角,“七娘,我不哭了,它们和卢娘子有缘无分,还是留给我罢。
她玩笑道:“可惜我没有兄弟给你滚百子千孙床,哥哥是个童男,但过了年岁,就送你一套最贵的秘戏图并珠玉首饰做贺礼好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比以往早更新三十分钟,争取这几天晚上十二点写完(沧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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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杨徽音不意她竟将兄长拿来调侃,她知道宇文冕是皇帝东宫时的伴读,想一想他像个半大小子那样来滚,不觉面色微红:“宇文郎君也二十有一了,怎么还不见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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