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梦也没想到,眼看就要成的事儿,最后竟会闹成这样的地步。
不方便跟进去,一直守在门口的高妈妈,见自己家夫人这般情景,忙跑过去。
她听了二人这番对话,大抵便猜到这事被弄巧成拙,夫人这个模样,事情必然也十分严重了。
高妈妈扶着不甘心的容怀娟,“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去,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她们夫人现在如此狼狈模样,实在不亦在外多留,且一侧脸肿得这么高,要看郎中才行。
容怀娟自然不死心,可此刻容府如铜墙铁壁一般不由她进去再见兄长,她咬牙,最终气冲冲上了宣平伯府的马车。
此时马车里,乔清乐正等着母亲的好消息,见母亲回来,还没看清就问:“母亲怎么样,舅舅是不是答应了?”
她方才在马车里还暗暗打算,若容念婉嫁进她家,做了她的嫂嫂,落在她手里,她定要处处掉脸色,给她小鞋穿,日日立规矩,反正是肯定不能叫她舒服就是了。
结果容怀娟猛一抬头,一双红肿的眼睛狠狠看着她,左侧脸肿得馒头大,眼睛都快合在一起了,嘴角还有血。
乔清乐吓得“妈呀”一声,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半晌她才道:“母亲,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容怀娟现在看到女儿是越看越气,“你当真亲眼看到,容念婉被人下药侵辱了?”
她瞪着一大一小的眼睛,灼灼审视着她。
乔清乐一下就慌了,似是被人出戳穿了谎言。
“母亲我……”
“你没亲眼看见,对不对”
自己的女儿,什么情绪能逃得过做母亲的眼睛。
那一瞬乔清乐低垂下了头,怕得大哭起来。
“是丁嫣柔跟我说的,说她给容念婉下了药,我听到欣喜,可我怕跟您说了,您不信,便编造了亲眼看见容念婉被人拖进树丛……”
容怀娟一个巴掌高高举起,最终却还是没舍得打下去。
指着女儿狠狠道:“我就不该信你一个空口小儿的话!”
乔清乐哽咽着,不甘心道:“丁嫣柔骗我,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
她抹着眼泪,气冲冲就要走。
容怀娟冷静下来却觉事有蹊跷,拦下了女儿。
这时马车停在宣平伯府门口,一直在门口焦急徘徊的乔闻丙见是母亲的马车回来了,还没等停稳就追了上去。
嚎啕大喊,“母亲,我不娶表妹,我死也不娶!”
他今早醒来才得知,母亲拿着婚书去舅舅家求亲去了。
那容念婉长得虽好,母亲给她和大哥说亲时,他也的确说过母亲偏心,这么美的表妹,母亲想着大房却不想着他。
可如今那容表妹已经被别人拿了清白,残花败柳之躯,给别人做小都不配,要给他做正妻,那他这头上带绿,这一辈子还不得窝囊死!
他素知舅舅对母亲百依百顺,如此便笃定这事也是成的。
见到母亲的马车,便扒着马车外外面哭诉,鼻涕一把泪一把,很是可怜。
容怀娟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结果又来了这么个扶不起来的儿子添堵。
“母亲,你要是逼我娶表妹,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那你现在就去死!”
容怀娟也是气,一向窝囊的儿子,这时候竟有起志气来了,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去死。
那知乔闻丙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抱着以死向挟的心,一头栽在了门口的漆柱上。
马夫惊呼:“二少爷!”
而乔闻丙早已撞的昏厥,意识全无之前,他嘴里还念着,“残花败柳之躯,我死也不娶!”
“丙儿!”
容怀娟震惊,也顾不得形象,顶着一张红肿渗血的大饼脸,慌乱冲出去,声嘶力竭喊了声“丙儿!”
高妈妈呆了好半晌,才喊道:“快,还不快去请郎中!”
至此,整个宣平伯府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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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怀娟走后,容怀仲便一个人在书房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夜里婉婉备了些清粥小菜,准备给父亲送去。
衣妈妈已经与她说了这件事的缘由,原来昨日寿宴,有人竟在宴会上下那种下三滥的药,秽乱宫闱。
婉婉体弱,昨夜晕倒在御花园里,被重阳长公主遇见,得长公主所救,但二姑奶奶并不知此事,如此误以为婉婉也中了那种药,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出荒唐的提亲。
婉婉唏嘘姑母为何总是这般处心积虑,不是往娘家塞人,就是想要让她嫁进她的婆家。
衣妈妈思虑良久,最终倒出缘由:“夫人生前,曾计划买下徽州最大的商行,因此变卖了几乎大半身家,此事因临产而搁置,而夫人临终前将这笔银钱分为两份,分别作为公子和您娶亲出阁时所用的聘礼嫁妆。
“老奴猜想,她许是觊觎着那两份聘礼嫁妆,碍于自己是外嫁女,不便插手,所以始终劝说老爷续弦,安排自己的人进来,后在老爷那不成,便把主意打到了您身上,毕竟若您出嫁,属于您的那份嫁妆不必找,就自然浮出水面了。”
婉婉不曾想,竟是为此。
衣妈妈也是叹息:“容家世代清流,当年她出嫁,嫁得又是伯府,嫁妆并不丰厚,为不让她嫁过去被夫家轻视,夫人用准备兑换铺面的银钱为她填补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可谁成想竟是帮了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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