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雨迟钝地看着手中的花灯,这不是那日元清看中的莲花兔子灯吗,竟被先生赢了去,先生真是好学识、好兴致。
“多谢先生。”
“咱们这么好,还谢什么谢,好久不见池雨不请我们去后面喝杯茶?”钱公公故意要在那书生面前展示他们关系亲近,想叫他知难而退。
其实不必钱公公挑明,孙书生已经了然,他算有自知之明,短短几息之间,能明显感觉出温小姐待自己与那人的差别。待他毫不避讳、处之泰然;见到那位先生却是面泛桃红、神思恍惚。
可他经过这几日与温小姐的相处,不但被她的容貌吸引,更为她的学识品行折腰,钦慕之心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怎可轻易放弃。
见温小姐一直没动作,他也只当没听到钱公公的话,重取了张宣纸,又提笔写了起来。
温池雨还在恍惚,上元节那夜的梦里,其中一个片段,竟与眼前差不了多少。
梦中她在府中生闷气,先生从外面赢了个最精致的花灯回来哄她,正如眼前这般,风光霁月地递给自己,她一时辨不清这是梦境亦或是现实。
“池雨?”钱公公见她迟迟没有回应,以为她不乐意,“钱伯是说笑的,你有客人,我们还是先走了。”
“不、不是。”温池雨清醒过来,握紧手中的花灯,“先、先生同钱伯进去,我、我先去煮茶。”
孙书生看着三个人去后院的背影,再也静不下心写字。
“还看什么,明日再来吧。”白玉从后面的书架探出脸,有些好笑地瞧着孙书生。
孙书生心思被戳破,灰溜溜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春天超级容易着凉,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暖呀,我已经惨惨感冒啦。
么么揪~
第27章
年后小院子里新购置了石桌石凳,放置在柳树下。
周砚景坐在石凳上,发财围着他的腿一个劲儿地绕圈,还时不时蹭蹭,似乎是想让他把它抱到怀里摸上一摸。
钱伯见状,一把抓住发财,把它按到自己的怀里,奈何发财不领情,身子一扭跳下来,又到周砚景的脚边蹭。
温池雨过来就看见发财雪白的肚皮朝上,无赖地在先生脚下打滚,可爱得紧,先生却居高临下地看着,看着丝毫不为所动。
看发财这缠人的样子,温池雨面上烧得慌,手忙脚乱地上前放下茶具,一把将发财提溜起来,抱在怀里稍微揉揉它的肚皮,想让它安分点。
结果发财还是不乐意,一直往外撅,它的重量不轻,温池雨还真有点抱不住它。
叫先生看了笑话,脸上越发燥热。
周砚景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幽香,若隐若现,是刚刚温池雨俯身抱猫时溢出,如雨后莲池,沁人心脾。
见她慌张羞怯的模样,鬼使神差般伸出双手。
趁着温池雨怔愣,发财逮住机会直接跳到周砚景腿上,毛茸茸的脑袋一拱一拱地找了个舒服的方位,眯着眼睛睡觉了。
“姑娘连养的猫儿都如此有趣。”修长的手随意摸了两下发财的背毛,发财就没骨气地打起呼噜,享受极了。
温池雨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脊背莫名窜起一阵酥痒之意,别开眼睛不去看,却瞧见斜挂在窗框上的花灯,抿唇垂眸:“许是近日忙着铺子里的事,总把它关在后院,不愿意跟我亲近了。”
“它与我如此投缘,反正姑娘没空管,不若送给我,当花灯的回礼。”
钱伯诧异地看着风轻云淡的小主子,这怎么还明抢上了。
温池雨杏目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周砚景:“不、不行!”
两颊鼓鼓,似是生气了,“先生要怎么样都行,发财是我的家人,怎可随意送出去。”
“发财。”周砚景重复着这个名字,觉得好笑,“怎取了这个名字。”
发财是个没眼力见的,在先生手下,呼噜声越来越响,温池雨怕周砚景真动了心思,顾不得礼数,上前把发财抢回怀里,有些气恼地说:“我就喜欢这名字,先生既不喜欢,就别想着带它回去!”
又是一阵清香涌动,周砚景看向她紧搂住发财的手臂,慌忙中衣袖撩上去几分,皓腕白皙,比那雪白的猫儿,还要胜上一筹。
想到她在晨光中执笔的模样,唇角勾笑:“那温姑娘教我写字吧。”
转变得太快,温池雨反应不及。
“不是说怎样都行吗,教得别人写字,却教不得我?”语气里藏着玩味。
钱伯欣喜,叫小主子来看那书生果真有成效,小主子真的开窍了,他也终于能给太皇太后一个交代了。
“先生的字那般好,还要我教什么。”温池雨小声辩解。
想到吴管事递来的消息,说池雨似乎很仰慕小主子的字,钱伯抓住温池雨话中马脚,顺杆往上爬:“就这么说定了,池雨你和小主子相互学着,集两家之长,总没有坏处。明天,要不今天就开始,一齐到砚书铺的三楼,钱伯亲自去给你们磨墨!”
钱伯话赶话,三两句就定好了章程,温池雨几次想开口都没插上话,最后只能应了。
晚间,关了铺子,温池雨和珍珠白玉说了明天要去砚书铺的事情。
白玉还停留在自家姑娘对先生有好感的认知上,听到可开心了,开开心心地去帮温池雨挑明日穿的衣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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