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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衣角相叠靠得极近,她不满足,捏着话本子的手一点点往他手边挪动,书脊轻碰。
    周砚景抬眼看她垂头认真看话本子的恬静模样,轻笑着摇了摇头,又低头看手中文书,握书的手纹丝未动。
    温池雨一直屏息用余光偷偷瞧他,看他没有察觉,手又缓缓地朝着他去,微突的骨节相触,交换着彼此的温度,她才心满意足地停下,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看书。
    手背上软软的,比玉润又比玉暖,随着马车的前行柔柔地轻蹭着,迟迟等不到她下一步的行动,周砚景干脆松了手里的文书,将她娇小的掌裹住,指腹在她软嫩的掌心碾磨。
    “先生做事不认真。”温池雨仰头,嘴角翘着,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周砚景眼底满是宠溺,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将她手里的话本子抽出来:“看久了伤眼睛。”
    “车里好闷,先生带我去骑马吧。”温池雨撇撇嘴,絮絮叨叨地说,“还说什么短则两三月,光去的路上就要这么久了,幸好没听先生的,不然在皇城哭都没人理。”
    周砚景面不改色地捏捏她的掌心,有她陪着与没她陪着自然不同。
    掀开车帘一角,带着凉气的秋风涌入车内,耳边是车轮压过枯黄树叶的脆响声,温池雨被他护在怀里,寒风半点也吹不到她。
    透过窗缝看车外,树干挺拔,高耸入云,光秃的树枝交错,颇有一股肃杀之感。
    “加了衣裳才能去。”拿起她早些时候嫌热丢在一旁的浅粉色夹袄披在她身上,又拿了大氅过来。
    夹袄边上镶了一圈暖和的银狐毛,将她粉嘟的脸衬得尤为娇俏。
    “哪有这么冷,骑马不方便就不穿了吧。”温池雨整理好袄裙,将头探出窗外。
    路上走了一个月,外面已经是滴水成冰。
    寒风凛冽,不一会儿就将她的鼻头吹得泛红,说话时口中有白雾散开。
    周砚景将大氅裹在她纤细的背上,替她把毛茸茸的兜帽戴上后又仔细将前面的系带系好:“要落雪了,路上受寒不好受,淼淼乖些。”
    皇城也下雪,但是得等到年前前后,温池雨喜欢天地万物裹上银装的壮丽景象,眼前一亮,憧憬地问:“北栗会落雪吗?”
    车内炉火烧得旺,她穿得多,刚吹了寒风的鼻尖已经沁了薄汗,怕她骤然从暖室里出去惊了风,周砚景将窗帘卷起,冷冽的寒风吹进来。
    温池雨身上暖烘烘的,寒风刮过反而觉得舒服,晶亮亮的眸子水洗过一般纯净。
    马车已经停下,周砚景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下去。
    徐昂牵着马过来,掠影身边跟着一匹红棕色的马,马背上铺有厚厚的棉毯,马鞍上也缝了柔软的棉垫。
    这是周砚景特地挑的,温池雨取了个名字叫浮光,正好与掠影相称。
    别看它性子温顺,身型小些,其实是名品之后,疾驰起来不比掠影逊色多少。
    两匹马一见到主人就兴奋地嘶鸣,温池雨松了周砚景的手,小跑到它们中间,挨个地顺着它们的鬃毛轻抚。
    徐昂趁机小声禀报了温旭楚的事情。
    周砚景笑意顿收,冷声让徐昂将人看好。
    温池雨回头看他,脸颊被风吹得泛红,笑靥如花,声音轻快地唤他:“先生快来帮我,我自己不敢。”
    学了多少次,仗着先生在身边护着,她几乎没有独自上过马。
    缓步到她身边,大手一托,将人送到马上,待她坐稳,也翻身上去,牵着缰绳将人环在怀里。
    掠影见状,鼻孔喷气,烦躁地刨着地上的黄叶。
    温池雨捂嘴轻笑:“先生怎么上来了,掠影都吃醋了。”
    指节抵在唇齿中央,一声哨响,掠影撒蹄飞奔出去,周砚景在她耳边低语:“抓牢了。”
    随后一夹马腹,浮光长鸣一声,带着两人奔驰着追赶掠影。
    速度之快,两边树木只剩残影。
    跑了一阵,又一声哨响,浮光放缓了速度,带着两人在一处水渠旁停下,掠影已经寻了一处未结冰的活水,周砚景抱着温池雨下马,浮光去了掠影处一道饮水。
    这样的疾驰,温池雨自己是绝对不敢的,觉得过瘾极了,浑身都热乎起来,将兜帽一摘,揪着周砚景大氅边缘说:“先生明日再带我骑马。”
    周砚景点头,帮她理了理因兜帽而凌乱的发髻,垂首轻吻她泛红的眼尾,缓缓道:“温旭楚来了,淼淼要见他吗?”
    一如在皇城中对温国公府的态度,温旭楚的事情他也不打算瞒着。
    久违的名字让温池雨晃了片刻的神,拧着眉犹疑地问:“哥哥不是在书院做学问吗?”
    “淼淼若想见他就亲自问他,不想见他我就说与你听。”抚平她蹙起的眉间。
    温池雨勾着周砚景的脖子,抵着他的额头,潋滟的眸光依赖地看他:“先生告诉我吧,我好有个准备。”
    周砚景寻了片背风的小坡,将大氅铺到地上,牵着她坐下,简单将温旭楚这一年在顺州的荒唐行径说与她听。
    温旭楚本就是文弱书生,追了他们十几天,又要时刻注意他爹有没有追来,吃不好睡不好,被野风吹得黑瘦,温池雨来见他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他一见到温池雨激动得跑上前,周砚景略微抬眼,一边的护卫立马上前将人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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