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瑶和林氏过去看告示的时候,突然听到周围的人的议论声。
林氏的脸顿时“唰”的白了。
“不可能!付山不会死的!他不会的!”
林氏立刻冲到告示前,一个个找起付山的名字来!
她不识字,但是“付山”这两个字,她记得清清楚楚!
告示之上,赫然写着:
付山,金业岭一战,死于流箭!
看到那两个字,林氏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她一个人,苦苦的熬着!
八年,在付家,她受尽屈辱,就是想着有一天,自己男人能回来,能让她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可是现在,她的希望幻灭了!
“噗!”
林氏急火攻心,当即吐出一口血来,直接晕了过去。
付家。
付瑶把林氏带回家中,刚放到床上,就听得门外有人过来。
付瑶出门一看,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里正江启仁。
“瑶丫头,你娘怎么样了?”江启仁担忧地问道。
里正是十里八乡的长辈,比村长还大上一级,如今亲自上门,这还是第一次。
付瑶客气地说道:“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江爷爷到我家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启仁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了一包银子,递给付瑶,“瑶丫头,这是朝廷下发的抚恤,五十两银子,你们好好置办,也够你们家花两年的。”
付瑶接了过来,五十两银子,倒是沉甸甸的,但是和一条命比起来,还是太轻了。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谢谢江爷爷,我会照顾好我娘的。”
“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你说你的亲事刚定下,这事儿确实来的不是时候,按咱们的风俗,守孝三年,到时平阳侯府那边……”
江启仁叹了口气,是真心为付瑶觉得惋惜。
付瑶倒没觉得有什么,能依靠平阳侯府固然方便,但是凭她自己,也能在平阳打出一片天。
其实那日,付瑶答应赵祈的求亲,事后回想起来,也有几分上了贼船的感觉……
“江爷爷,这些都不碍事,我和我娘都是女人家,很多事都不好出面,接下来给我爹办丧事儿,还得劳烦您帮帮忙。您也知道,大房那边我们肯定是指望不上的。”付瑶说道。
给老爹办丧事儿,林氏怕是指望不上的,付瑶也不懂这里的风俗和习惯,便正好拜托了江启仁。
“你也别太难过,你爹的丧事儿,大家肯定都会帮忙,办的妥妥帖帖的。”
言罢,江启仁又安慰了付瑶一番,便离开了。
不过,江启仁前脚刚走,后脚周氏便闹上了门。
“把那五十两银子交出来!”周氏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付瑶白了她一眼,不想搭理她。
周氏气得大骂,“小贱人,你凭什么把我儿的抚恤钱全都拿走,我儿子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把他的抚恤银子立刻给我交出来!”
付瑶冷笑,“呵!抚恤银子?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我才是付家的家主,这个钱,自然该我来分配!”
“你还嚣张什么?你要在家守孝三年,还以为自己能嫁到平阳侯府飞上枝头变凤凰?野鸡就是野鸡,还想着攀权富贵,我呸!”
“凭你还想当付家的家主,你以为那一张破纸能当什么用?我告诉你,你爹是我生下来的,他死了的钱,就是属于我的!”
周氏这一次,闹得理直气壮。
看到周氏这副嘴脸,付瑶心里一阵恶心。
付山服兵役之前,在家里干最重的活,挨最毒的骂,吃最少的饭,简直是受尽了屈辱!
服兵役之后,周氏又一直压榨三房,每年的抚恤银子,都被周氏领走,半分落不到他们头上!
同样是儿子,付山对于周氏来说,只不过就是一个工具人!
现在,付山死了!
她要用付山的命,换最后一笔钱!
呵!
做梦!
“第一,我现在是付家的家主,我爹的抚恤银,理所应当交在我这里!”
“第二,三房已经跟你们分家了,我爹是分在我们这家的,跟你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你想找我要钱?好啊,除非县令大人亲口来告诉我,让我把钱分给你,否则,你一文钱也别想拿到!”
“滚远点儿!”
付瑶言罢,转身就要回屋。
可没料到,周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孝子孙啊!我们付家怎么生出这么个不孝的畜生啊!”
“我养了我儿那么多年,辛辛苦苦的把他拉扯大,我吃了多少苦啊!”
“现在我儿死了,我得不到一文钱的赔偿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
周氏大声哀嚎了起来。
一旁的村民看到,都不禁唏嘘。
这付家,每天都是一场大戏啊。
周氏哭嚎着,见村民都围了过来,她越发卖力了。
只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付瑶要是不给她银子,那肯定要被所有人戳脊梁骨!
付瑶被周氏嚎的心烦,抽出旁边的棍子,准备动手把周氏赶出去。
就在这时,林氏突然从屋里跑了出来。
她方才还在昏迷,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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