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那平阳王的肺痨之症,也一定能治好的。”
听到东明烨这般说,皇帝揪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既然小医仙能够医治肺痨之症,速去派人把她请到京城……”
“咳咳……水……”
皇帝话还没说完,赵祈幽幽醒转了过来,轻咳出声。
立刻有婢女倒了水,但是她还没靠近赵祈,就被皇帝从手中接过了那碗水,“朕来。”
他甚至都不顾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如此道。
赵祈起了身,接过水来喝了一口,才哑着声说道:“皇上,臣在平阳之时与小医仙有过几面之缘,她性子乖戾,恐怕不一定愿意到京城来。”
“请皇上准许臣回平阳治病休养。”
皇帝握住赵祈的手,“祈儿,你好不容易才回到朕的身边,朕实在……”
他的另外两个儿子,早已在权力和争夺中迷失了自己,皇帝每次看到他们,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亲情,只能从他们的眼里看到无尽的野心。
赵祈是他在宫外的儿子,就像是他心中的一片净土。
他一直想要让赵祈回到他的身边,可是没想到,赵祈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他却不能留下他。
“皇上,臣若是不能养好身体,又如何报效国家和朝廷。”
赵祈淡淡地说道。
皇帝攥着赵祈的手,紧了紧。
“好!朕答应你就是。”
半个时辰后。
所有人都已离开,付瑶才得以进到赵祈休息的侧殿之中。
她刚一进去,就见到赵祈从袖中取出一方小盒。
看到付瑶,赵祈手中的动作也并未停顿,拿出盒子里的一颗药丸,便吃了下去。
付瑶倚在内室的门槛上,不悦地看着他,“现在吃解药是不是早了点儿?”
赵祈抬眸看着她,没应话。
“你应该再熬几日,以你的身体,不出四天就玩完。”付瑶翻了个白眼。
本来体内就毒入骨髓,付瑶前些日子给他泡着药浴,才刚刚减轻了些,他又自己作死。
“有你在,无碍。”
赵祈靠着床栏,看着付瑶,笑得轻松。
“过来。”
他对付瑶招了招手。
“干嘛?”
付瑶走过去,拧眉。
赵祈握住她的手,把她揽到怀里,贪婪地嗅着她发丝间的芳香。
“想抱你。”
他紧紧地箍着她的小腰,呓语一般地说道。
这些时日,他一直控制着自己。
现在,终于不必了。
皇宫内,凤倾宫。
一个雍容华贵的优雅妇人正在不紧不慢地烹茶。
片刻,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恭敬地对妇人行了一礼,“皇后娘娘,赵祈在承袭大典上吐血昏倒,被张院首诊出了肺痨。”
“不过,依奴婢所见,赵祈患得应该不是肺痨,而是当初娘娘从天毒宫得到的流沙之毒毒发。”
流沙是慢性毒药,毒发之时,首先破坏的就是肺脏,与肺痨之疾十分相像。
老嬷嬷话音落下,小灶上的茶壶呼呼地滚了起来。
皇后拿出一块湿布,将茶壶拿到茶台上,一边泡茶一边勾唇笑道:“这茶,烹到此时,才觉出几分味道来。”
漂亮的凤眸弯起,明明满眼笑意,却令人森冷不已。
当初给赵祈下慢性毒药,就是不希望引人注意。
但是没想到这一过,就过了好几年,虽然据平阳那边的探子来报,赵祈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但是她心里还是觉得不爽。
只要赵祈还活着,就仿佛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口上。
而现在,赵祈的死期,终于快要到了!
“娘娘,虽然流沙之毒无药可解,但是平阳的那个小医仙听说医术了得,万一……”
老嬷嬷提醒皇后道。
皇后手指一顿。
片刻,她眸中闪过一道阴冷,“那就把她干掉!”
“这次,让天毒宫那边的人出手吧,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皇后命令道。
“是。”
老嬷嬷立刻应下,退了下去。
内殿之中,只余下皇后一个人。
她抿了一口清茶,声音森冷,看着前方的虚无,“风幽雪,是本宫赢了!”
“后位是本宫的,皇上是本宫的,太子之位也是本宫的儿子的!”
“你输的一败涂地!现在,我就送你的儿子下去陪你!你不会再寂寞了!”
三日后。
赵祈简单安排过了京城的事宜过后,就带着付瑶往平阳赶去。
来的时候,快马兼程。
回去的时候,却是轻车慢马。
赵祈躺在马车里,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
刚出了京城城门,一群身着戎甲骑着战马的人,突然迎面飞驰而来。
直接和赵祈等人的马车擦肩而过。
战马的速度太快,付瑶趴在车窗口,吃了好几口溅起的灰尘,最后还只是看到了为首之人那一个挺拔俊硕的背影。
长长的栗色长发编成好几条辫子,混着肆意张扬的发,野性般的美感。
那人穿的,还是戎甲,不像是燕国人的装束。
“那是乌云勒。”
赵祈刚才只抬眸看了车窗外一眼,便知晓了。
“乌云勒?不就是芊芊喜欢的那个人吗?”付瑶又伸出脑袋去,往外看了看,但是已经看不到任何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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