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知宜有一个念头疯狂地窜出来,荣华富贵、万千宠爱、还有地位,天下的人,谁不想要。
“阿矜,给朕布菜吧。”陆倾淮开口。
阿矜正准备夹鹿肉片,听见陆倾淮这话,顺手就给他夹了过去。陆倾淮这会儿甚是温和,阿矜给他夹什么,就吃什么。
知宜在一旁,低头侍奉着。
用了晚膳,陆倾淮又看着阿矜喝了药,阿矜才从御书房出来,想到宛音,转了脚步,往宫女住的庑房走。
宛音住的地方,跟阿矜是不同的地方,离御书房很近。阿矜想着,去一会儿应当无事。
“娘娘要去哪儿?”知宜见不是回临华殿的路,开口问道。
“去瞧瞧宛音。”阿矜应道。
“娘娘,宛音染的是风寒,娘娘还是不要去瞧了,若是过了病气给娘娘,就不好了。”知宜有些着急地开口。
阿矜想了想,也是,点了点头应道:“那我便到门口同她说几句话吧。”
见阿矜坚持,知宜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到庑房门口,阿矜伸手敲了敲门,试探性地开口道:“宛音。”
“娘娘?”里头传来宛音虚弱的声音。
“你可还好,太医看过了没有,可服了药?”阿矜的声音隔着门传到里头,朦朦胧胧的,听着特别温柔。
宛音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忍着身后的痛开口应声道:“娘娘不必为奴婢担心,奴婢已经看过太医了,也服了药,过段时日就能侍奉娘娘了。”
“那便好。”阿矜略微有些放心下来,嘱咐了一句,“你可要顾好自己的身子。”
“嗯,娘娘放心。”宛音的声音已经有几分哽咽了。
“奴婢没事,娘娘快些回去吧。”
“好,那我便先走了。”阿矜应声道。
回到临华殿,阿矜在偏殿坐了一会儿,从汤池沐浴完回来,时辰还早,便坐到绣架上做女工了。她现在被封为了昭仪,不必奉茶了,空了许多,可也无趣了许多,都没什么事做。
陆倾淮从御BBZL 书房回来,知宜原在门口候着,看见陆倾淮,连忙躬身行礼道:“奴婢见过陛下。”
陆倾淮淡声道:“起身吧。”
“谢陛下。”
陆倾淮抬步进去,知宜便也跟着,直到被唐祝伸手拦住。她才低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奴婢……奴婢是想着陛下和娘娘若是有什么吩咐……”
唐祝接着冷冷应声道:“若是有吩咐,门口便能听着,不必跟进去。”
“是。”知宜应声,话音未落,便听见唐祝接着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做奴婢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够了,不该想的,别妄想。”
唐祝接着一句,知宜倒是有些懵了,呆愣地应了一声道:“奴婢明白了。”
可心里,却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明明她也是奴婢,可她如今却是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昭仪,而她却要被一个太监提点不要妄想。
陆倾淮进殿,就看见阿矜安安静静地坐在绣架前绣东西,白净的手,对着绣架,一上一下。她的身上,穿着淡紫色的里衣,外头披着一件青色薄衫。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如缎披散在身后。
看着她的背影,满心的欢喜,白日里的疲惫便一扫而空了。轻手轻脚地走到阿矜的身后,伸手捂住了阿矜的眼睛。
阿矜突然眼前一黑,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迟疑地开口唤了一声:“知宜?”
下一秒耳边一阵温热,陆倾淮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猜错了,再猜?”
阿矜怔坐着,呼吸在一瞬间,仿佛凝住了,心跳得很快,但仿佛,跟以往都不一样。
就像是一朵含苞的粉粉嫩嫩的荷花,悄悄绽了一些。
正愣神着,陆倾淮已经将手松开了,光亮重新侵袭阿矜的眼睛。阿矜下意识地偏头过去,就对上了陆倾淮的眼睛,陆倾淮微微弯着腰。他半束着发,另外一半的发散落在身后,上面的一半,虽束着,却不是发髻。眉眼干净明亮,嘴角带着笑,好看得让人一眼就沉溺进去。
脑子里蓦然浮现的是,在瑞山祇园寺时,同样是寂静的夜里,陆倾淮在她身旁说的话,“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此话若你是真心同朕说的,便好了。”
彼时四月,临华殿的后头有个水榭,窗外是隐约的蛙叫,殿内静谧如斯。陆倾淮的呼吸粗重,滚烫,像火。阿矜的心都化了,不自觉地凑近去吻陆倾淮。
手上的针,落在绣布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阿矜的吻,很生涩,慢慢地,轻轻地描摹着他的唇。他吻过她很多次,数不清了,或轻,或重。可阿矜好像从来没有好好地感受过。
她之前只主动吻过他一次,还是在他的逼迫之下。可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的。
陆倾淮反应过来阿矜在做什么,唇角微微上扬,伸手将她腾空抱起。
阿矜心一空,被陆倾淮抱着轻轻地放到榻上,他的发,落在了她的脸上。陆倾淮BBZL 伸手,小心翼翼地抚开落在她脸上的发。
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唇:“阿矜。”
“陛下。”阿矜也叫了一声。
“唤我的名字。”
“倾淮。”
陆倾淮没有应声,炽热、滚烫的吻便落了下来。
“倾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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