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听江弦的话?为什么要一辈子都束缚在三从四德之下?
她以前是淑良的容宛,而现在她并不是。
容宛只觉得一阵恶臭铺面而来,直让她作呕。
江弦看着容宛的水眸,一瞬间起了邪火。
反正今后是他的妻子,如今占有她又何妨?
江弦不顾一切地吻上去,却被容宛用手挡开。她拼命挣扎着,大声叫道:“救命——救命啊——”
小春吓得脸色煞白,忙跌跌撞撞跑出门。她话都说不利索,跑到张氏面前道:“夫人,小姐她……”
张氏闻声抓住小春急声道:“怎么回事?”
见小春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张氏与老将军皱眉走到桃香苑,却见江弦要扯容宛的衣裳,容宛拼死反抗的场景。
二人面面相觑。
这还没成婚,就出这一档子事儿?
江弦听见外边有动静,忙停下动作回头一看。
正巧撞上张氏无措的目光。
江弦脸一绿,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起身稍稍整理了衣裳道:“岳父岳母。”
他不知道该怎么与容宛的父母解释。
让他惊奇的是,老将军只干咳一声:“侯爷,时候不早了,快些出发罢。”
江弦一颔首。
容宛知道她逃不过,还是敛了眸子,随着几人出了房门。
裴渡还会来吗?
她颤颤巍巍地上了喜轿,思绪飘远。她盖了盖头,看不见外边的景致,只听见一路敲锣打鼓,唢呐齐响,好不热闹。
迎亲的车马排了整条街,大街旁看热闹的磕瓜子的在起哄,无非是一些“早生贵子”“新婚大吉”之类的词句。新娘子坐在高轿上,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
上辈子她不到十七岁出嫁,嫁给江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天气。艳阳高照,十里红妆他娶她回家。
众人都在贺喜,正如今天一般。贺喜的声音涌入她的脑海,像是浪潮卷入她的双耳,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将军府这次与成远侯府结亲,可真是件喜事。”
——“可不是,你瞧侯爷与容三小姐,可谓是郎才女貌。”
裴渡,你还会来吗?
如果不来的话……
我要和江弦拜堂了。
花轿缓缓停下,想必是到了成远侯府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进来,示意让她下花轿。
想都不要想,是江弦。
按照当地的礼仪,新郎是需要接新娘下花轿的。
容宛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只是虚虚地放在上面,并没有紧握。她觉得那手脏得很,像是有泥一般,沾了晦气。
江弦还是拉着容宛的手,一步一步迈向侯府。
她看不见四周的景致,只闻途径都是贺喜的声音。
那一声声“恭喜”犹如弯刀刮在了她的心上,像前世一般,仿佛是在祝贺她坠入修罗地狱。
礼仪繁琐,走了个过场,便来到了最重要的环节——拜堂。
唱声被拉得很长。
“一拜天地——”
容宛像是聋了一般,没有动。
她立在原地,只有江弦一人拜了她,场面颇为滑稽可笑。
在场的人都霎时间沸腾起来,男女两方父母都皱了皱眉。张氏实在是忍不住,急声道:“宛儿,拜啊!”
容宛置之不理,依旧淡然站着。
拜堂之时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司仪面色有些难堪,他愣站着,面露难色:“老侯爷,这……”
江弦也意识到不对劲。
容宛又在作妖!
拜了天地,就算是婚事被裴渡搅黄,她也觉得膈应。
她不会与江弦拜天地。
江弦压低了声音,挡不住愠怒:“宛儿,你又是怎么了?为何不拜堂?”
容宛岿然不动。盖头下,她的眸平静无澜,鸦睫轻轻颤着。
“容宛!”
江弦的声音又急了几分。
容宛依旧不动。
拜堂成亲,他不好当众发作,只好低声哄道:“宛儿,听话。那么多人看着,拜完堂咱们再说。”
耳边陆陆续续传来嘈杂议论声。
——“这将军府三姑娘是怎么了?莫不是傻了?”
——“依我看那,她是不想拜堂。”
——“先前还听说三姑娘和那裴太监有点关系……”
容宛没说话。耳边嘈杂声仿佛从远处而来,她听不明晰。
她指尖在微微地颤抖,她还在等。
或许裴渡一会儿就来了罢?
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知道怎的,让她眸中起了些水雾。她知道裴渡今日可能不会来了,可能她必须要跟江弦拜堂。
能等一刻,就是一刻。
裴渡不会食言。
老将军手心一用力,紧紧攥成拳。他实在是忍不住,站起身道:“宛儿,你是在做什么?”
容宛一把掀开盖头,眼神坚毅:“我不拜堂!”
全场哗然。
议论声更甚,纷纷传进几人的双耳。容宛只觉得耳边嗡嗡的,但头脑十分清醒。
容宛立在原地,新娘子姣好的容貌被众人所看见,所有人都不禁吸了一口气。
这三姑娘生得也太好看了,以前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芙蓉如面,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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