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姗姗来迟,他昨日泡在温柔乡里,今日就要坐在冰冷的龙椅上,一时间还有些不高兴。
他问:“燕世子那边怎么样?”
众朝臣都不敢发话,个个面面相觑。
江南沦陷,城池被占有。好在的说是燕世子没有屠戮,他要的只是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这个……”
兵部尚书不敢发话,还是裴渡淡声说:“陛下,北疆已经调了军队来,马上就可以护京。”
皇帝深深呼出一口气,不愿意面对这些事实。
他说:“既然如此,裴渡,这些京中事务你要好好处理,退朝罢。”
“陛下!”
太傅跪在地上,哭道:“如今宦官当权,您为何不管一管?”
太保和一干朝臣也纷纷跪下,央求道:“司礼监掌印裴渡祸乱朝纲,微臣求陛下三思啊!”
众人叩首,裴渡冷眼瞧着。
这群人素日也没干什么事情,求皇帝整整自己倒是会。
皇帝皱了皱眉。
他们哭得痛心疾首:“微臣求陛下三思!”
“求陛下三思!”
声音浩荡,裴渡只淡淡瞥了他们一眼,神情淡漠。
皇帝头疼得厉害,挥一挥手:“吵死了。退朝退朝!朕头疼你们看不出吗?”
他们的声音响在殿中:“宦官当权,大齐要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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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裴渡叩开了三大营总督京营戎政的家门。
五军总督京营戎政姓谢,他甫一开门,看见裴渡带着锦衣卫守在门外,不禁大骇:“掌印深夜造访,谢某有失远迎。掌印快请。”
裴渡笑意盈盈地进了门,二人一路到了前厅落座。
一旁的丫鬟忙给裴渡沏茶,裴渡示意不必。
谢大人战战兢兢地问:“掌印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啊?”
裴渡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北疆军队只能调一半,那边尤国还在虎视眈眈,就等着乘虚而入,又怎么能打的赢所向披靡的起义军?”
谢大人想了想,颤声问:“掌印的意思是……”
裴渡笑道:“本督想投靠燕世子,到时候拥护燕世子登基,你我,就是开国功臣。”
谢大人心动了。
他这些年来也捞了些油水,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有些把柄不知道是不是在东厂手里,若是能够和裴渡在一条战线上,那该多好。
通敌叛国,这种事情他也能做得出来。
“好,”他说,“我答应掌印。”
裴渡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到时候,少不了谢大人的好处。到时候我会派人联系燕世子,咱们里应外合,把城门打开放燕世子攻入皇宫。”
谢大人点了点头。
裴渡又按照这样的方法拿下了三大营总督京营戎政,神机营、五军营、三千营。现在京营、锦衣卫、十二卫都拿捏在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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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又飘了雪,京城屋宇上,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报!燕世子快攻入京城了,就在京城十里开外驻守——”
黄昏,一干大臣聚在一起,守在御书房外头向皇帝进谏。此时皇帝听见这个消息,身子猛然一颤,就连收拾这帮大臣的心思也没了,怀中的美人也变得不再娇软。
京城大乱,皇帝不管民生,百姓人心惶惶。
而他整日泡在温柔乡里,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他慌了。
他一拍椅背,惊声道:“三大营呢?为什么不去迎敌?”
朝中无将,裴渡上前一步道:“三大营统领已经叛国,故而不去迎敌。”
皇帝眉心蹙得更深:“叛国?”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正是如此。”
皇帝深吸一口气,震怒道:“下狱,通通下狱!”
他居然证据也不看,就让人下狱了。
裴渡勾了勾唇角,道了一声“是”。
他面色很平静,眸光中似乎有波涛汹涌。
众人都不敢吱声,皆是面面相觑。
“朝中无将,”皇帝深吸一口气道,“三大营的兵权,裴渡你交着,务必击退外敌!”
裴渡站在一旁,淡淡道了一声是。
众人傻了眼。
一个太监去打仗?还把兵权交给他?皇帝疯了吧?
他是真的疯了。
皇帝又道:“你府里那个丫鬟容宛,算起亲来,也是燕世子的妹妹。”
裴渡顿了顿,猛然抬起头来。
“朕,让她刺探情报,就削了她的奴籍,”皇帝看着裴渡惊愕的眼神,皱了皱眉,“你这样看着朕作甚?”
裴渡的声音有些颤抖:“容宛她……她怎么了?”
“已经被朕送出城,派人送到燕世子那边了,”皇帝淡声说,“朕相信她能办好。”
容宛……容宛……
容宛!
居然被这个皇帝送入了虎口!
裴渡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雪,纷纷扬扬的下着,那些敢与裴渡作对的朝臣都幸灾乐祸,觉得这回裴渡可算是痛苦了。
殿里一寸寸发冷,裴渡的眼中布满血丝。
他遏制住自己的颤抖,道了一句:“ 臣,遵旨。”
先拿到虎符,调动三大营,逼燕世子暂停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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