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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云嶂心中一跳:“她怎么了?”
    “娘娘从午后就一直坐在殿后的石阶上发呆,什么话也不说。奴婢们都担心得紧呢。”素方快哭出来了,“娘娘一向爱笑,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娘娘这个样子啊。”
    段云嶂的两道浓眉深锁起来,难道,她真的伤心了?
    上回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叫她滚,她都没怎么难过,听说当天还磕了半斤瓜子。怎么这一回,就伤心起来了?
    “朕去看看。”
    段云嶂一敛袍子,便往殿后去了。
    远远的,便看到石阶的最下面一层坐着一个胖胖小小的背影,虽然满身绫罗,满头珠翠,却在这远近的青天白云和红墙金瓦中,显得孤单无比。
    潜藏在段云嶂心中的那股闷意,又加深了几分。
    他沿着石阶下去,在金凤身后的一层坐下来,伸手敲了敲金凤的肩膀。
    “朕来了,皇后还不请安?”
    金凤的脊背直了一下,然后又像遇水的棉花慢慢垮了下去。
    “皇上安好。”闷闷地丢过来一句,连头也不回。
    段云嶂气闷。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小黑胖的知书达礼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她不想做的事情,谁也莫可奈何。
    没有同她计较,他小心地探问:“皇后,为何如此惆怅啊?”
    依旧是闷闷的一句话:“没有惆怅。”
    看不出小黑胖还挺别扭。
    “没有惆怅,皇后难道是在这里看日落么?”段云嶂瞟一眼天空,天上白云飘得正惬意,离日落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
    “……”金凤干脆以沉默来应对。
    段云嶂等了很久等不到她的回答,终于忍不住了,绕到她的正面,伸手把她的脸抬起来。
    这一看,段云嶂却呆住了。
    金凤在哭。
    黑黑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两滴泪珠,一双明亮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受伤的小熊。
    段云嶂心里狠狠地紧了一紧,他从来没有见过金凤哭。小黑胖在他心目中一直是淡淡地笑着,谄媚地笑着,或者狡黠地笑着。总之,小黑胖是笑着的。
    他静了半晌,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珠:“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做主!”
    金凤终于看了他一眼。这个皇帝,一激动就会把“朕”给遗忘掉。
    她霍地站起来:“皇上,没有人欺负臣妾。”说完,她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段云嶂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又抢上两步:“可是因为我这半年没有来香罗殿的缘故?我知道宫里有些长舌的爱传些闲话,你不要理会。”
    “闲话?”金凤茫然。
    段云嶂低头:“黑胖,其实……其实我并不是恼你……只是你父亲……”
    “皇上,”金凤叹气,有些哭笑不得,“您就这么清闲么?”
    “嗳?”段云嶂一愣,便瞧着皇后小黑胖背对着他拾阶而上,虽然头饰繁复,却仍挺直了脖子离去。尊贵的皇帝陛下被她孤单地抛在身后。
    皇帝脸上那一双好看的浓眉再度紧紧地拧了起来。
    兄弟之间的交流
    闾王段云重自从封了王,迁出宫外居住,便生活得快乐无比。
    宫外自然比宫里好玩多了,可以逛大街,混茶馆,吃小吃,听说书,还可以在勾栏楚馆里沾一沾各色胭脂粉气。更令人兴奋之处在于,做这些事的同时,宫里头的长辈们鞭长莫及,管也管不到。
    不到一年,段云重便成为京城里又一位小有名气的风流浪子。他重在宫外玩得乐不思蜀,入宫的次数渐渐就少了,若不是太后和徐太妃传召,他是不会主动入宫的。
    这日奉诏进宫,见过了太后和徐太妃,又来到轩罗殿向皇帝段云嶂请安。段云重发觉,这位皇兄相当不妥。
    “皇上有心事?”
    段云嶂手捧一碗茶汤,用碗盖一下一下地掠着茶汤的表面,神思却飞到了九天之外。
    段云重转了转眼珠,道:“听说白玉小才女进宫陪伴皇后,皇上您对她甚是关怀……现在看来,传言不虚呀。”
    他语带调侃,段云嶂却并未顺着他话锋反驳,反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懂。”
    段云重立马对他的皇兄多了一份崇敬之情。有女人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有两个女人的男人,更是不一样了。看看他的皇兄,多么深沉,多么富有思想。
    想想他在宜春院新交的红颜知己,唉,毕竟是野花啊。
    “皇兄,有什么心事,不妨和臣弟说一说,臣弟可以为你解忧啊。”段云重煞有介事地靠近。
    段云嶂皱眉,想想皇叔段拢月此刻不在京中,况且和长辈讨论这等事情也实在说不出口,想来想去,也只有和段云重才能说上一说了。
    “云重啊……”段云嶂欲言又止。
    段云重心尖似乎被跟鹅毛狠狠挠了一下:“皇兄,你有话就快说啊。”
    段云嶂又叹了口气:“你觉得,朕对皇后,是不是不太好?”
    段云重一愣:“皇兄,你确定你说的是皇后,不是刘白玉?”
    “朕确定!”
    段云重认真思考了一番:“皇兄,臣弟觉得,你对那小黑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长成那样,还能期待你跟她夜夜春宵?”
    “云重!”段云嶂咳了一声。这个弟弟,说话越来越没遮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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