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海吸了口凉气,勉强开了口:“也不知道谁透了风声,叫她给跑了。”
“啥?!她能跑哪儿去?”
温兰花焦急的声音刚落下,温小山也恰好到了家,结果看见赵妹仪,上前就吐了口唾沫。
“呸,你还有脸来。”
“你干什么呀!”赵妹仪嫌弃的连忙后退了一步,随后又一副大度的样子看过去,“温小山,我是过来帮忙的,你别忘了,那要卖人的牙子,还是我找到的。”
温小山听了这话更加相信温可昕的话了,赵妹仪一个还没出门子的丫头,怎么好端端去找牙子,书上讲过,这就是借刀杀人,她自己才能渔翁得利!
“少装模作样了,你就是没安好心。”
赵妹仪有些迷茫,温小山虽然一开始不赞成这事儿,但那钱可是要给他娶媳妇儿用的,怎么忽然间针对起自己来了。
“妈,我知道了,一定是温小山告的密。”赵妹仪的怀疑很合理。
温大海一听险些气死过去,“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当我们这是为了谁,等我好了,非把你打个半死。”
温小山今天挨了两次打,本来就恼火,现在见赵妹仪还在挑唆,掏出兜里的鸟蛋,照着赵妹仪砸了过去。
“诶哟——”
鸟蛋正好落在赵妹仪的头上,黏答答的流的她满脸都是,门还没关,冷风一吹冰凉凉的。
“反了你了!”
温兰花也不是吃素的,见闺女被欺负立刻上前想要动手,被打了两回的温小山涨了记性,脖子一缩就躲到了屋里。
另一边温大海刚才的动作引得他疼得直哆嗦,连忙喊住温兰花,让她扶着自己去大队卫生室,至于孩子的事儿,现在一时半刻也没办法,只能先放一放。
只是在外坝村后山等着温兰花的牙子,可不这么想。
他们一行三人,两男一女,为了不引人注意,蹲在土坡里蹲了两三个小时,只是左等右等,临近傍晚,天都开始飘雪花了,也没等来人。
“妈了个巴子,这娘们儿俩不会哄我们的吧。”
同行的女人有些紧张,“老三,她们那么着急找上咱,会不会是故意的,别是去报警了吧。”
说到警察,三人均是一抖,老三颤着手抽了口烟,“不能够,看着不像是城里的人,而且要是警察,还能叫咱等这么久?”
“老三说的有理,不等额,咱们现在就去里坝村看看,那娘们儿要是耍咱们……”
最后说话的是仨人里的老大,光头却有胡渣,这会儿冻得头皮发青,他眼神狠辣,瞪着不远处,“要能交个孩子出来也就不说了,要是没有,就把那娘们儿敲走!”
他们都是亡命徒,不认识字没有文化,脑筋直来直去,一听大哥都这么说了,当即各自揣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在怀里,往里坝村去了。
三人一路打听到了温家,女的先去敲门,哥俩躲在后面。
开门的是温小山,“你找谁?”
“小兄弟,大队那边儿让我来给家里娃送麦乳精哩,说是城里婆家送来的,悦悦是你家的吧,叫我见见,别送错了。”
女人的话说的模糊,故意套温小山的话,随后拿出半袋本来给孩子准备的麦乳精。
温小山立刻心虚起来,想起昨天在沈家,被陆玉珍差点砸一头的包,连忙道:“我姐跟悦悦早走了,你还叫人送回去吧。”
说完,温小山直接关了门。
这下,三人彻底恼了,他们扭头就找人问出了赵妹仪家的位置,冒着雪花,一直蹲到了天黑透。
温兰花留在卫生室照顾温大海,赵妹仪就自己先回来了,她头上还有没干透的蛋黄,路上差点吐了。
下着雪,乌云遮了月亮。
光头手里举着拳头大的石块,悄悄跟到了赵妹仪身后,不等赵妹仪推门,他一手捂住了赵妹仪的嘴,石块狠狠朝着她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一声闷响,赵妹仪疼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却没有昏过去。
这人的手实在是太臭了!臭的她疼的想昏过去都不行。
赵妹仪余光看过去,发现竟然是自己找的那几个牙子,又惊又怕,连忙用脚踹门。
“什么人?!”
赵妹仪用脚踢门,家里的赵富贵正等着老婆闺女回家做饭呢,吓了一跳,连忙吼道。
被人发现,赵妹仪又没昏过去,光头心里懊恼着,但还是松手带着兄妹两个跑了。
这下赵妹仪顿时倒在了地上,后脖颈湿漉漉的,好像流血了,她吓得腿软,一个劲儿的哭。
为什么会这样?
她穿越到这个破地方,本来是想着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很不容易了。
可她身为一个现代人当然心地善良,看着温可昕一个寡妇带着孩子不容易,就想着好心帮温可昕一把,甚至连温可昕以后能许的人家,都帮忙找好了。
吴超峰,村里有权有势的男人,除了不能人道外,对一个寡妇来说,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温可昕的孩子,对温可昕而言就是个累赘啊,将来说不定被大户人家买了,总比这村里的日子好过。
而且正好,她需要钱嘛。
今天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拿到进城的钱了。但自己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被人从后面下黑手?
做个好人可真难,赵妹仪越想越委屈,再也忍不住,扯开嘴巴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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