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这个夏芙居心叵测,分明是受人指使来污蔑臣妾的——”徐淑妃爬到皇上脚边,哀声道。她又转头怒视着夏芙,咬牙切齿道,“夏芙,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皇上,奴婢绝对没有说谎,更不是受他人指使诬蔑淑妃。”夏芙伏在地上向皇上道,“只要皇上彻查,便可知奴婢所言非虚。”
“皇上,定是有人想要害臣妾——”徐淑妃泪流满面地抓着皇上的袍角道,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双眼一亮,“是贤妃,一定是贤妃为了脱罪才指使夏芙诬蔑臣妾的——”
皇上冷着脸看着脚下的徐淑妃,这件事先是牵扯了武贤妃,现在又扯出了徐淑妃,他也无法轻易下判断。
就在此时,一名小内侍急匆匆地进来,向着皇上下拜道,“参见皇上,墨阁老有事求见。”
“朕正忙着,他有什么事这么急!”皇上没好气道。
小内侍看了一眼伏在皇上怀里哭泣的萧贵妃,和跪在皇上脚下的徐淑妃,似是不知该不该说。
“说!”皇上沉声道。
“刑部抓到了打造那两柄软剑的李姓工匠。”小内侍这才回答道。
“审出结果了?”提起这件事,皇上的声音更沉,他觉得今年当真是流年不利,不好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
“是,只是那李姓工匠招供说,他的主子不是秦王殿下,而是八皇子殿下。”小内侍回答道。
墨紫幽心中一震,就听皇上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那李姓匠人招供说他的主子是八殿下,不是秦王殿下,他还拿出了八皇子的信物。”小内侍道。
“不,不可能!”跪在皇上脚前的徐淑妃尖叫起来,她仰着脸看着皇上道,“皇上,不可能是玉儿,皇上你是知道玉儿的性情的!这是有人栽赃陷害他!”
“哈,哈哈哈!好啊,当真是好极了!”皇上却是上怒极反笑。
若无方才夏芙证言说徐淑妃是想推楚玉坐上太子之位,才对萧贵妃的龙嗣下手之事。皇上因为先前楚烈栽赃陷害云王楚卓然之故,对楚玉此事难免会有所怀疑。但徐淑妃刚刚被揭发谋害萧贵妃小产,皇上正是怒火中烧之时听见此等消息,顿时就信了七分。
他低头看着徐淑妃,声音里透着一股肃杀之意,“你们果然是母子,一个一个装出一副温良之貌,骗了朕这么久!”
在一众皇子间,皇上只相信楚玉一人毫无野心,他一直觉得楚玉生性单纯,毫无心机,故而偏爱他几分,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受到了更深的欺骗和玩弄。
“不,皇上,绝对不是玉儿,玉儿绝对没有!”徐淑妃看着皇上拼命摇头,竟是道,“是烈儿!是他,一定是他陷害玉儿!”
“将淑妃打入冷宫!”皇上一脚将徐淑妃踹开,不肯再多看她一眼。又看着还伏在地上的夏芙道,“将这奴婢拖下去仔细审问!”
“是!”韩忠立刻命人进殿将徐淑妃和夏芙拖出去。
“皇上,不是玉儿,玉儿是冤枉的!”徐淑妃拼命挣扎着被拖了出去,她的尖叫声不停地从殿外传来,“是楚烈!是楚烈陷害玉儿!皇上,你要相信玉儿——”
徐淑妃为楚玉分辨的尖叫声越来越远,却固执地不肯停歇。
楚烈被关进刑部大牢时,墨紫幽听说徐淑妃并不曾为他求过情。如今为了心爱的八皇子楚玉,徐淑妃却是可以直接舍弃自己的长子楚烈。难怪前世楚烈会对毫无威胁的楚玉那般绝情狠心,这未尝没有对徐淑妃偏心的怨恨在里面。
待徐淑妃的尖叫声终于听不见时,皇上才对韩忠冷声道,“韩忠,你立刻去告诉墨越青,将八皇子缉捕归案,此案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叶府刺杀一案先是牵扯进了楚卓然,接着是楚烈,现在又是楚玉,每一次皇上以为找到真凶时就会出现意料之外的结果。皇上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人愚弄了一次又一次一般,心中对于此事的怒火也越来越烈。
“是。”韩忠立刻领命退了出去。
“贵妃,你且放心,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皇上只有看着怀中的萧贵妃时,声音才稍稍放软。
萧贵妃依旧伏在皇上怀里,哀哀低泣着不语。
“皇上,贵妃娘娘,民女告退。”墨紫幽看了萧贵妃一眼,向着皇上行礼道。这出戏已看到末尾,她不该再留。方才若不是夏芙突然站出来揭发徐淑妃,让她来不及回避,这等宫廷丑闻,她也是不该旁观的。
“你退下吧。”待皇上沉着脸应允之后,墨紫幽便立刻退出了关睢宫,由宫人领着往皇宫正南门去。
走到半路,她忽然看见前面的汉白玉石栏前有一人倚在那里看着她,他身上的白衣在阳光下雪白得刺眼。他看见她,便笑,“四小姐。”
“姬班主。”为墨紫幽领路的宫女很是恭敬地向着姬渊行礼。
“你回去吧,我送墨四小姐出宫便好。”姬渊向着那宫女挥手道。
那宫女看了墨紫幽一眼,见墨紫幽点头,才转身离开。
“你在等我?”墨紫幽举步上前。
“我担心四小姐在关睢宫里受了惊吓,”姬渊那一双惑人的凤眼含情带笑地看过来,道,“便在等在这里安慰你。”
墨紫幽失笑一声,在姬渊眼中怕是从来只有她惊吓别人的份,她又怎会轻易受惊。她道,“看来你是听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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