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性子还真是又臭又硬!”楚烈恨恨地逼视着墨紫幽道。
“可你偏就爱死了这般性情的女子不是么?”墨紫幽目光中的讽刺越发的浓,她笑,“秦王怎么就是学不乖,已经在苏雪君身上碰得满头包,偏还要到我这里再来碰一次。”
“你——”楚烈英俊的面孔瞬间扭曲,他最恨墨紫幽每一次都用这种神情,这种语气,拿苏雪君来嘲讽他。她那神情语气就仿佛在说,她看穿了他的一切一般,看穿了他曾经是怎样一个懦弱的失败者,看穿了他的求而不得,看穿了他心底深处最可笑的地方。
偏偏她每一次说的都对,她每一次都狠狠地击中他的软肋,让他又痛又恨,可又无力反驳。
就在这时,牢房外有一名小内侍匆匆进来向全祖清禀报,“大人,韩总管派了人来说贵妃娘娘今日精神好多了要见墨四小姐,他马上就过来提人。让大人你把人好好收拾一下,别像上次一样惹得贵妃娘娘不喜。”
牢房里,楚烈一怔,墨紫幽却是眯起眼睛高笑了起来,“哈哈哈……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怎么办呢,秦王殿下,贵妃娘娘如今就在皇上的永华宫偏殿里养伤。想来,我这一次是一定可以见到皇上的。”
楚烈阴沉着脸,紧抿着双唇不说话。
“怎么他韩忠这么闲?每次提人都要他亲自来?”全祖清皱起了眉头问那小内侍道,韩忠身为内廷总管,这种跑腿之事一次也就罢了,怎会次次都亲自来做。
“这个——”那小内侍禀报道,“韩总管是送姬班主过来,再顺便提人的。”
“姬渊?”全祖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怎会被送到司正司?你给我把话一次性说完!”
“是,”那小内侍连忙道,“今日姬班主为皇上抚琴时,不小心碰倒了碳炉烧了皇上寝殿的波斯地毯。偏偏他不帮忙救火就只顾着护着自己的琴,皇上怒问他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火烧起来会伤着皇上。结果他还振振有词地回答说皇上寝殿里那么多人,一点小火苗很快就扑灭了。皇上是真龙天子,天威赫赫,祝融之焰如何能伤得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命韩总管打他板子。韩总管估计是怕现在打了,日后皇上又惦记起姬渊来,姬渊会记恨他,于是就提议将他送到司正司里来反省。”
“他韩中想得倒好,自己不愿沾事儿,就把这个烫手山芋往我这里塞!”全祖清顿时气得脑仁疼,谁不知道姬渊是皇上的心头好。虽是一时犯了错受了罚,指不定哪天就又被皇上召回身边去了。他若是伺候得不好,把人给得罪了,可比得罪韩忠还麻烦。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叹息道,“这几天皇宫里是怎么了?动不动就有人犯错,一连送进司正司十几个人来。”
这三日来,皇宫里失窃,斗殴,疑似谋害皇上之类的事情屡屡发生,已经接连送进十几个疑犯让司正司审问。三天时间,人都认不全,更别提把人都审完了。全祖清本就为这里烦闷,结果现在又送进来姬渊这么一个只能被供起来伺候的祖宗。
“秦王动作可要快一点,从司正司走到永华宫虽远,也不过两刻钟的时间。”牢房里,墨紫幽看着楚烈轻轻笑道,“在我离开永华宫之前,若是元凶还不出来自首认罪的话。秦王可别怪我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了。”
“墨紫幽!”楚烈伸手一下掐住墨紫幽的脖子,声音几乎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一般,“你为何一定要跟我做对!我到底哪里不如成王,为何你偏偏选他不选我!”
“为何要跟你做对?因为你太让我恶心,我也忍不住要恶心你一次!”墨紫幽被他掐得苍白的脸色都泛起了潮红,她艰难地笑道,“你哪里不如成王?这还真是一时半刻说不完,因为你哪里都不如他!”
楚烈的目光一瞬间由愤怒变得成了阴毒,他面目扭曲,神情怨恨,掐着墨紫幽的双手越来越用力。墨紫幽难受地拼命用双手去抓他的手,她许久未修剪的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道道血痕——
“秦王殿下——”
一把冷酷的声音传入牢房中,一瞬间唤回楚烈的理智。楚烈怔怔看着自己手下就快被他掐断气的墨紫幽,他脸上的愤怒和怨毒渐渐收了起来。他缓缓松开了掐着墨紫幽脖子的手,看着墨紫幽跌坐在地上拼命咳嗽起来,他看见她纤细苍白的脖颈上清晰地浮起几道青紫的指印。。。
“就算她要死,也不能是被你掐死。”一道人影走进牢房,他俯身捡起地上那张墨紫幽方才所写了供状,边看边缓缓笑了起来,却是萧镜之。只见他拿着那张供状抬眼对楚烈道,“借一步说话。”
楚烈深深看了坐在地上的墨紫幽一眼,她也正捂着自己的脖子,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她的目光太冷,就与她那冰冷的肌肤一般,冷得伤人。他撇开眼,跟着萧镜之走了出去,萧镜之又向全祖清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跟上。
待三人到了无人处,楚烈沉声问萧镜之,“你要说什么?”
“现在已经有一个很好对付成王的机会摆在眼前么。”萧镜之淡淡道,“难道秦王看不见?”
楚烈沉着脸不说话。
“杀了她,假装成自尽,再把这张供状留在她尸体旁,让人指证成王。”萧镜之将墨紫幽亲手所写的那张供状举在楚烈面前抖了抖,“让皇上认为是成王为了用这张假供状诬陷于你,才杀了她假装成畏罪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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