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多宝楼的压轴拍卖品,仅仅是它的传说就吸引了足够多的人前往。而有书册打底, 多宝楼拍卖鲛珠之事一经传开,就掀起了极大的热议。
他连夜召集幕僚商讨对策,另外派人盯紧了多宝楼,更期望能将鲛珠偷出来,来个偷梁换柱。可惜多宝楼防守严密, 他的人去了几次,也只是使得多宝楼防守更加密不透风。
另外, 荆纭找不到千面,也没注意到他提及千面时康氏古怪的神色, 便决定先去灵秀楼找红胭。
他担心白天去若是被人撞见会生事端, 于是夜间做了伪装,装成大户进了灵秀楼, 先用一沓银票封了钱妈妈的嘴。
钱妈妈双眼大睁, 双手捧住厚实的银票几下塞进怀里, 乐呵呵的将他请去了后院。再去请红胭,步子都透着一股轻快劲。
不过与荆纭想的不同,钱妈妈没把银票独吞,而是上供似的将大半都放在了红胭面前。
比起以前,今天的钱妈妈万分恭敬:“红胭啊,这位客官有钱得很,咱们要不……见一见?”
红胭瞥她一眼,继续拆着头上的珠钗:“钱妈妈,奴家怕说了,你要嫌弃这银票拿着烫手了。”
钱妈妈一顿,原本捂着怀里的手指不太自然的动了动,一股脑将剩余的银票全拿了出来堆到红胭面前。
神情有些凝重的问:“那我将他赶出去?”
红胭手指自额前梳入头发,随后站起身,将银票重新递给她:“揣着吧,人既然来了,不见到我就轻易不会走。”
“看着点别叫人靠近。”红胭抚了抚横放在桌边的红伞,没带着,就这样头发披散着,一副刚睡醒的慵懒模样去见荆纭。
因为卸了妆,以至于荆纭一见到她,就忘记张口,甚至满腔愤怒都被短暂的忽视了。
他一直知道红胭漂亮,却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更没想到她卸了妆也仍旧这么让人眼前一亮。
刹那之间,想起自己来意的荆纭自信的认为,她是为了讨好自己才决定这样来见自己的。
更何况这里是灵秀楼,京城最大的青楼!
灵秀楼的后院堪称夜深人静,毕竟姑娘们招待客人都在楼上。而此时此刻,他们孤男寡女,女子还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柔软的绸纱,光露着的手臂扶着门框,叫荆纭很难不想歪。
他想,浮云山庄这么戏弄了他一通,就算他今晚得了便宜,该算的账也还是要算的。
红胭如他所想那般走进门内,反手轻轻阖上门扉。
“见过云王殿下。”
荆纭坐姿笔挺,手臂撑在桌上,指尖敲的桌面笃笃直响。
“既然认出本王,你应当知道,本王找你所为何事。”
红胭笑了笑,走过去斟茶,躲过荆纭摸过来的手,轻轻道:“殿下不说,奴家可不知道。”
荆纭面上一沉:“本王今日不是来陪你装傻的。说,鲛珠是怎么回事!”
“鲛珠啊……”红胭注视着荆纭急切而不自知的表情,“不知道。”
荆纭瞬间站起来,直接将红胭手中的茶杯掀翻,猛地抓住她双臂:“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红胭可惜的侧头看了看摔在桌面的茶杯,她才刚刚倒满,现在洒了一桌子。
红胭抬着眼睛望他:“可殿下也知道,珠子当初是别人给您的,奴家只是一个弱女子,可说不上什么话。”
荆纭眉心一皱,感觉这发展有些不对:“你什么意思?”
“奴家能有什么意思。”红胭道,“那珠子是别人给的,也是殿下您亲手送给圣上的,更何况……”
她瘪着嘴,面色委屈:“我们可没告诉您那是鲛珠。听说圣上得到一颗能长生不老的鲛珠的时候,我们也很是惊讶呢。”
荆纭注视着她,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是认真的。
他心头火起:“你们从一开始就在耍我?”
红胭摇头:“奴家怎么敢戏耍殿下,奴家句句真心,还请殿下明辨——”
“明辨?”荆纭一把掐住红胭脖颈,面目狰狞,“你们将鲛珠作为赔礼送给我,暗示我那是鲛珠,现在来假惺惺的说你们也没料到,还一片真心?”
他手下用力,眼底是浓重的杀意:“将多宝楼的鲛珠收回。否则的话,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红胭被提着脖颈,软软地依着荆纭的力量站在地上,闻言缓缓掀起眼帘,哧哧笑了起来。
“殿下,您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种威胁,谁会信啊。”红胭伸手搭在荆纭的手腕,轻轻一按,就从他手下挣脱出来。
“好了,殿下也出过气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明日早点去多宝楼,否则要抢不到好地方了。”
荆纭双手颤抖,眼底布满血丝,整个人反应似乎慢了半拍:“明天?”
红胭点点头:“因为殿下今日来访,奴家决定把时间提前啦。”
“你!”
现在哪还顾得上怜香惜玉,荆纭看着红胭那张浅笑着的脸,一股气就往脑袋上冲,他想也不想的甩出随身的匕首朝着红胭脸上扎了过去,却在靠近的瞬间被轻轻一扫踹倒在地。
红胭垂着眼帘,瞳孔抵在下眼睑上,露出上方眼白,如荆纭所愿的,嘴角平缓:“还请殿下不要再闹了。现在时间也晚了,殿下快回去吧。”
……
第二天一早,多宝楼提前开门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给皇帝都打了个措手不及,早朝匆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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