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个!”
台下响起阵阵喊声,更有客人挥手招来侍者,将一张十元法币放进托盘,点名让白牡丹唱《四季歌》。同时,也有客人同样点了《四季歌》,放了五块钱。
白辛夷欣然应下,认真地唱起来。
这首歌她融入了现代唱法唱腔,将现代流行音乐和民族风味相融合,让大家聆听了一首别有韵味的歌曲。
有舞客带着舞小姐进入玻璃舞池,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整个舞池顿时热闹起来。
一时间,衣香云鬓,红男绿女们陶醉在这繁华里。
此时,一楼可以照见人影的大厅里,走进来几个身穿黑衣,头戴黑礼帽的年轻人,几人旁若无人地走到了旋转楼梯处,正要上楼。
领头的青年突然停下了脚步,竖着耳朵聆听。
马上有跟班朝一个侍者招手,等侍者恭敬地上前,黑衣人问:“是哪位小姐唱歌?”
“是白牡丹小姐。”侍者小心地回答。
“白牡丹?”
侍者看起来有些怕这几个人,回答的更加小心了:“白牡丹小姐刚来大上海三个多月,中间又受伤休息了十来天,先生不认识她很正常。”
“给我点个台子。”领头的青年甩下一句话,抬脚就走。
“小杜爷,姓傅的还等着咱们呢?”紧跟在青年身后的一个小眼睛黑衣男小心翼翼地提醒。
青年头也不回:“那就让他多等一会儿,是他有求于小爷我,又不是我求他。”
一行人很快上到了二楼,早有紧赶慢赶的侍者先他们一步,给几人留了个靠近舞台的圆桌。
几人坐了下来,领头的青年安静地看着台上正在唱歌的歌女,聆听着她独特的嗓音和别样的四季歌。
歌曲很快到了尾声,随着歌女的完美收音,舞池中的男女也结束了跳舞,纷纷回到座位。
青年像是有些遗憾地站起身,正要离开。
“白牡丹,我点了你的歌,你得陪我喝一杯。”一个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到了台前,就要拉白辛夷下来。
白辛夷怕影响了乐队,连忙走下了舞台。
“刘先生,非常抱歉,为了能把最好的状态呈现给客人们。我们做歌女的不能喝酒。”
“别的歌女能喝酒,为什么你就不能?你不会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了吧?”刘先生不依不饶,“一个小市民的女儿,摆什么大小姐的谱,还只唱上半夜,真当自己是□□星了!”
“刘先生,您真的喝醉了。我是小市民的女儿又怎么样,我父母不偷不抢,我凭劳动赚钱,我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至于我只唱上半夜,这是舞厅同意的,您要是看不惯,可以找经理,找老板。”白辛夷没有忍气吞声,因为她知道这位刘先生就是找茬的。
就算她再伏低做小,刘先生也不会放过她。此刻,她有些明白了,刘先生是帮某人故意整她的。
“白牡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刘先生有些浑浊的眼睛迸出了一抹光亮。
说着,他一把抓住了白辛夷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将酒杯送到了她的唇边,“白小姐,你还是喝吧。”
白辛夷彻底怒了,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紧握成了拳头。
可她没等她动手,已经有人先她一步,一拳砸在了刘先生的脸上。紧接着,又一个戴礼帽的黑衣人,一脚踹向了刘先生肥胖的身子。
就听“噗通”一声,刘先生肥胖的身体就像一个破麻袋一样,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旁边,有女人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叫,离得近的人也纷纷向后退,唯恐惹上了麻烦。那几个人的架势,一看就惹不起。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打我?”刘先生躺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叫。
马上有两个侍者BBZL过来,一边一个扶起刘先生,其中一个侍者小声说:“刘先生,您赶快起来吧,那是小杜爷。”
刘先生的脸色瞬间大变,心里就像是吞了黄连一样苦。他将身子瑟缩起来,再不敢发出声音,唯恐惹来对方更大的惩罚。
“谢谢这位先生解围!”白辛夷上前向领头的那位二十出头的俊秀青年道谢。
青年清秀的眉眼染上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你,不错。”
“啊?”白辛夷愕然地看着青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唱歌很好听。”青年的笑颜如沐春风,让人很难相信那几个身手利落,出手凶狠的黑衣人,竟是他的手下。
“先生,您贵姓,有机会我好谢谢您。”
“杜宇轩。”青年说完,抬脚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以后,如果遇到了麻烦,就报我的名字。”
“谢谢杜先生,我会的。”以白辛夷对面相学的研究,确定这个杜宇轩不是小人,便欣然承了他的好意。
周围有认识杜宇轩的人,看白辛夷的眼光立马不一样了,隐隐的透着忌惮。
那边,杜宇轩已经到了二楼夹层的包间。
“没想到小杜爷还是个怜香惜玉的翩翩公子,您那一出英雄救美,不知要给多少小报提供花边新闻了。”陈盛给杜宇轩倒了一杯红酒,调侃道。
杜宇轩没有理会陈盛的故作亲近,而是瞥了一眼傅靖之,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傅师长不在前线抗敌,潜回上海醉生梦死,不觉得羞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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