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喜服放在手中很有分量,萧祈本想拿去烧了她,但又不敢私自处置公主的东西,值得好好的整理了,挂在衣架上。
做完这一切,夜已经很深了。
再没有留下的理由,萧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少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心动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脸红,轻咳一声提醒自己要理智,旋即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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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沸散的效力渐渐退去,浅浅在半梦半醒中觉得腿上隐隐作痛,一直到凌晨,腿上的疼痛重到无法忽视,她皱着眉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房间。
昨天发生的事一幕幕从眼前闪过,浅浅从昏沉中清醒过来,下意识在房间中寻找。
她本该嫁人,但萧祈阻止了这一切。
他回来了。
不但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还撞停了她的花轿,把她从迎亲队伍中抢了出来,让她住在他家里。
屋里好暖和,她身上只穿着一层内裙都不觉得冷。
从床上坐起,环视房间两圈都没有瞧见男人的身影。浅浅有些不安,攥着裙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祈去哪儿了?
在这府里,她只认识萧祈一个人。
现在她行动不便,衣裳也不知道在哪,床边倒是放着一双鞋子,是昨日出嫁时穿的红绣鞋,既没完成婚礼,不好再穿这双鞋,就算勉强自己,也没办法靠自己一个人穿鞋下床。
她好饿,嘴巴也很干,腿还隐隐作痛,浑身都难受。
浅浅觉得很无助。
天才刚刚亮,东院便立起了梅花桩,早起的萧祈与张麟对练,二人施展拳脚,在冬日寒冷的早晨穿的一个比一个少。
打了一个多时辰,张麟渐渐体力不支,拉起拴在腰间的衣裳擦汗,抬手喊停:“打不动了,求将军体恤,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萧祈“嗯”了一声,收起拳脚。
练武很消耗体力,二人不出口的气都成了白雾,张麟身上只穿了件白色中衣,被汗浸湿了一片,萧祈则是直接赤着膀子,身上不见有汗,也没听他喊一句冷。
张麟看看自己的身板再看一眼萧祈的胸肌,不由得感慨,果真有些人生来就是练武的天才,光这身腱子肉就是多少人练都练不出来的。
他一边擦汗一边问萧祈:“将军今日为何起的这么早?”
二人经常一起早起习武,但今天天还没亮他就被萧祈叫起来了,才忍不住问这一句。
“没什么。”萧祈淡淡答。
面上平静,心里却慌乱的很。一想到公主住在他府上,他就激动的睡不着觉,想早起去看她,结果起得太早,公主没醒,他才把张麟叫过来练练手。
张麟向来打不过萧祈,不管是力气、身法还是敏捷度,他都比萧祈差了一大截,想当初在军中他算是青年将领中最出色的一批,结果遇见萧祈之后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擦干净身上的汗,渐渐觉得有些冷,张麟把衣服穿回来,开口道:“恕属下多问一句,将军把公主带过来,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这件事不光是他好奇,一同进京的几百个士兵也想知道。
尤其是当他看见萧祈自己睡东侧院,让七公主睡主院,便更好奇了。
萧祈没有看他,平淡道:“我若是怕死,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闻言,张麟微微一笑:“属下明白了。”
功名都是战场上刀尖舔血拼出来的,若是怕死,怎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上。
看张麟脸上的笑意味不明,萧祈严肃地说:“张麟,公主对我有恩,你不可轻慢她。”
“属下遵命。”张麟恭敬回礼,抬起头又变回一张笑脸,“可否容属下回去换身衣裳?”
“去吧。”
张麟暗自品味着将军与公主的关系,走出东院,正要往外院去,路过主院的时候却听到里头传出细微的声音,好像在说着什么。
昨日见过七公主的长相,张麟也觉得她长得柔美动人,格外惹人怜爱。听到公主的声音后见四周无人,便主动走进院子,贴在窗边听里面的声音。
军中出身的人习惯了豪放洒脱,并不觉得这样光天化日听人墙根是件错事。
“萧祈……”
小公主的声音又软又绵,像只柔软的猫爪,一下一下挠在心上,直听得张麟一个未及弱冠的青年软了脚跟。
他好像有些理解将军的心思了。光听到这声音,他都想去揽美人入怀,谁能不喜欢娇柔可爱,小鸟依人的美人呢?
里头的小公主又轻唤了两声,委屈又可怜,直磨得张麟进退两难,她可是将军抢回来的人,叫的也是将军的名字,自己进去,只怕会吓坏了人家。
张麟犹豫再三,离了主院。
今日天气不错,太阳升起,院子里有阳光照进来,虽然依旧干冷,但阳光照在身上也足以让人心情愉悦。
萧祈正在院子里耍枪,就见刚离开的张麟从院门外探出头来,“将军,公主好像醒了,我听到她在叫你。”
闻言,萧祈赶忙把枪放回原处,急匆匆的就要往外走。
张麟喊住他:“等等!将军你穿上衣服再去,别吓着公主了。”
“哦……”萧祈随手扯了一件白中衣往身上一穿,转身进了主院。
浅浅坐在床上唤了几声,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就从外头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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