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但凡是裴砚宁没过来的时候崔钰都会起,丁香玉早就等在饭桌旁了,一手托腮望着崔钰的房门出神。
唉,上回送他一个香囊而已,他就怕得跑掉了,这还怎么更进一步呢?
人家怎么说也是在感情上受过伤的, 短时间内是不是并无开启第二春的打算啊?!
难道是她不够有魅力?
坐着坐着,丁香玉忽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镜子照了照, 年纪是大了一点,但是长得不老啊, 丁香玉忽然意识到她比崔钰的大哥还要大两岁呢。
唉!
门扉吱呀一声响, 丁香玉立马坐直了身子, 摆出早先就练习过的笑容,对着出门来的崔钰一笑。
崔钰一愣,十分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飞快地说了句:“丁捕头早。”
便闪进了厨房。
丁香玉感到挫败,他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
主屋那边的门也开了,薛婵白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坐到了饭桌旁,开口:“今日我要早些下职。”
“有事?”丁香玉意外,“要回来陪妹夫吗?”
薛婵欲言又止,想说她和裴砚宁大概是要马上和离了,可崔钰很快从厨房出来,她又闭了口。
丁香玉只当她是默认,连忙去接崔钰手中的盘子。
“哎呀,又不烫的。”崔钰道,“昨儿我和砚宁得空捏的包子,捏的不多,就六个,不知你们两个人够不够。”
“够了,我只要两个。”薛婵伸手抓了两个包子起身就出了门,剩下两个人一愣一愣的。
“薛娘子她怎么了?”崔钰道。
丁香玉耸了耸肩,相继摇了摇头,也一把拿起剩下的包子追了上去。
天色冷清清的,却是热得人身上发腻。
丁香玉一口塞进一个包子,看着薛婵手里动也没动的那两个包子,好奇道:“心情不好?”
薛婵摇了摇头,“也不是。”
也?
丁香玉撇了下嘴,这么长时间以来,薛婵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时候加过这等模棱两可的修饰词?
也不是,那就是是!
丁香玉摸了摸下巴,继续猜测:“和妹夫吵架了?吵得很凶?”
“没有。”薛婵道。
哦,那看来是真的没有,丁香玉正要再说话,就见薛婵忽然加快了步伐,沉声道:“快离了。”
丁香玉一愣,“啊??”
离?离什么离?和离吗?
“薛婵!你好好说话,始乱终弃的事儿咱可不兴做啊。”丁香玉上前握住薛婵的肩。
薛婵喉间哽着,真是不知应该如何跟丁香玉解释。
说她和裴砚宁其实并无夫妻之实?可是这些日子又确实同床过,即便是没有发生什么......但是说出去丁香玉恐怕很难相信。
“薛婵?”丁香玉见她不说话,表情也严肃起来,“我也不瞒你,之前我不是没有打听过你的底细,我听说你以前浑得很,经常打妹夫,这事儿可是真的?”
“是,也不是。”薛婵皱紧眉,“我没打过他。”
丁香玉更加听不懂了,但那些毕竟是道听途说,她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真真切切感受到的薛婵的为人,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进了衙门,
今日的衙门静悄悄的,虽然平日里也不见得吵闹,但是今日两人几乎在刚进门的同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
薛婵与丁香玉止住了话头,对视一眼正往院里走,刚走到一般,公堂后面跑出一个小捕快,道:“你们来了啊,快过来,出事了!”
两人忙随着捕快去了公堂,只见公堂之上,躺着三具焦黑的尸体。
薛婵眉心微蹙,“怎么回事?”
前来引她们的捕快道:“这是今晨我和李秀巡街去时发现的,昨夜我和她当值,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见镇东临近村子的地方有一户人家着了火,怎么喊也没人出声,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把火灭了,进去就看见被烧焦的三个人。”
“是谋杀。”薛婵蹲身下来,“死者生前并无挣扎迹象,如今倒也不好检查是先被人杀死还是投毒,带我去趟凶案现场。”
说话的捕快咽了咽口水,“这、不用先等知县大人来吗?”
“凶手都没抓到,等什么知县。”丁香玉道,“快带路罢。”
薛婵道:“留几个人看好尸体,切勿再让人搬动,顺便找个仵作过来。”
龙首镇镇东远不如镇西,一是因为不光东西铺子没有镇西齐全,还因为划分界限并不分明,时长日久一些零落的小村子也合并其内,再加上衙门疏于管理,镇东总是显得比镇西乱一些。
而且地形要复杂得多,更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之前要操办冥婚的李家就在镇东,这次镇东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可谓祸不单行。
薛婵和丁香玉骑马赶到,事发地点在村庄与镇东的一个交接点,孤零零一户人家,这若不是李秀她们恰好路过,恐怕烧个精光也没有人会在意。
灰扑扑的房屋还弥漫着木头燃烧的香味和尸体烧焦的臭味,薛婵往脸上缠了条面巾,率先走了进去。
丁香玉对李秀道:“此处的住户户籍可查到了?”
“查到了。”李秀连忙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递给丁香玉,“这户人家住的是对老妻夫,分明是只有两个人过日子的,却不知屋里多出的那具尸体是谁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