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还不知道越溪信回来了,便接连死于刀下。
“越溪信不能这样回来。”越初看着身旁言声彻, 只是一周过去,对方已经苍老如耳顺之人。
瞧着岁数是大了,心性却还是那般造孽, “死而复生的必然代价嘛。忍忍就过去了。”
“敢情到时候挨骂的不是你。”越初瞥着他,“欸,你别说你这岁数大了, 和言信长得确实挺像。”
言声彻白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越初不饶人, “你都六十了还有外貌焦虑吗。”
言声彻好烦他哦,“我二十六!我才二十六!”
“哦…是哦。”越初都忘了他其实才二十来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来不来得及你心里没数吗。”言声彻调侃着,“都这时候了,谁也别劝谁了。听我的, 一条路走到黑你或许还能有条活路。”
越初思忖了下,“你预见过我的未来?”
言声彻摇头,“没有,但我偷窥那孩子的未来时,碰巧瞧着了一晃而过的你。”
那个世界是有越初的,但也仅此是有而已,甚至究竟是越初还是越溪信,他都不得而知。
越初盯着他看,“你喜欢言语?”
“怎么,你有意见吗。我六十了就不能喜欢年轻可爱的男孩子了吗。”言声彻不满意越初看自己这个眼神,“我除了没有退休金意外,还算是个不错的老年人吧。”
越初:“但退休金很重要的。”
俩人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都在聊些什么东西。他同言声彻相处这几日,如果自我蒙蔽刻意忽略言声彻是间接的杀人犯,他和言声彻相处还是很愉快的。
无聊时就一起打电动,一起玩兔子。
言声彻还会偷偷吃言语送来的饭,他说他好久没吃到了,这会儿很是怀念。索性越初身子不好也吃不下太多,便将大部分都分给了对方。
可有些事是是不能被忽略的,眼见他一天老过一天。越初便知道那是一个又一个活着的生命,被夺走记忆,甚至是被残忍杀死。
“言信是为了救天下人。”
言声彻钻进被子里瞟了瞟他,“那他救到了吗。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一样能救天下人啊。”
越初也做不到,或许只有越溪信可以。
但此时言声彻突然起了兴致,“所以你当年为什么要杀天道啊。”
越初听到后跟着琢磨了起来,然后转头幽幽问他,“你们给我这段记忆了吗。那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不是也在等你们告诉我吗。”
他能大概理解越溪信的心事,但究竟为何,这段记忆始终是空白的。
言声彻遂而也想了想,“那如此的话…记忆应该是在应闲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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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人原来是应闲璋啊。”
言声彻低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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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初听及此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们连应闲璋都不准备放过。”
言声彻闻言看看他,“说得跟我打得过应闲璋一样。按照我的推演,我俩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所以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就是了。”
他虽是这样说,越初却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你俩在一起了吗。”言声彻随意问着他。
“嗯。”越初也磊落。
“做了吗。”言声彻脑回路也不是多正常,他真的很喜欢问别人这种问题。
“啊。”越初也不太好否认,因为这事确实干了,还干了个爽。
言声彻倒是轻快笑起来,“那不是挺好的吗。肌肤与肌肤相亲——”
“闭嘴吧。”越初打断了他,他还没有开放到可以和别人随意聊房事的地步,“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言声彻也不恼,他的确不大正常,但他从不觉得有什么。
“为什么喜欢言语。”越初也很随意的问他。
越阳夏问过和越初一样的问题,但这次言声彻却反问越初,
“你为什么喜欢言语。”
越初试着思索,“他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那就是了。”言声彻同意,“他的确不一样,对你是,对我也是。”
越初不懂,但也懒得懂。爱情这东西,本来也没缘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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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声彻接了个电话,之后就示意越初自己早些睡觉吧。
越初明白的,每次他接过电话后,就会去到旁边的房间。去推演下一个是谁,在哪,然后再通知那个男人。
第二天越初再见他时,他便又会苍老不少。与此同时的,也代表可能又有一个人死于非命。
越初没办法阻止,而且言声彻也叮嘱过他,一条路走到黑可能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你那能力还能用几次。”
言声彻想想,“三次,够用了。不过算算日子,咱俩应该也相处不了几日了。”
最后一次推演之后,言声彻应当就会死去。他看起来似乎全然无所谓,就这样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宿命,即使这个宿命背负着的只有罪孽,他依然如此磊落。
“死之前让你们看到的是我这么苍老的脸,还真是不舒服啊。”
言声彻用着那皱在一起的衰老面容嘻笑着说出这句话,有些滑稽,也有些情真意切。
“为什么要帮他。”越初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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