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份执拗劲,他直接去和祁宴拜把子好了。
“先回去吧,我乏了,想睡会儿。”
言语见他这样说了,就算明知道只是打发自己走,他也不敢再打扰越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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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一出门就撞上了应闲璋,瞧了一眼他这打扮,险些给自己吓着。
“您——”
应闲璋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要他别乱叫唤。言语吞吞口水便将想说的吞了回去。
应闲璋看出了言语出师不利,越初肯定是没答应他的。对于言语这事,应闲璋意外得是和言语站一边的,沈赤那种太闹腾的他嫌麻烦不喜欢,但言语这种听话的他还是可以接受越初将其收下的。
当然了,收与不收那都是越初自己的事,应闲璋向来也不会多管。但可以悄悄帮帮言语就是了。
言语皱着眉头,复而又无奈笑笑,“越哥说得也没什么错,不肯收我本也就是情理之中。”
他左右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凡人,真的和他们这群神仙格格不入,认真想想越初收下他了才是奇怪,就算收了也不过是可怜自己罢了。
应闲璋却了解越初,觉着并不是完全没指望,“这事啊,你不能跟祁宴学,你越哥也确实不想养出第二个祁宴了,家里有两个祁宴这家就别过了。你还是得跟雪渺还有沈赤他们学学去,他最是吃这套。”
“啊?”言语不明白,他不知道是要他学什么。
应闲璋不将这一层点透,只是拍拍他肩膀聊以宽慰,“好了好了,我先进去了。也不用气馁嘛,你要真怕没人收留你,实在不行你拜我这儿。”
言语:“我不要。”
“嘶——”就这拧巴劲,应闲璋还挺佩服他,“行行行,那你继续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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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初听见了他们在外面谈话,但听不清说得是什么。应闲璋帮不帮言语的,他压根也不在乎。他收徒弟,哪轮得着应闲璋说话。
他其实还是存了私心的,收个徒弟就得操心他这一辈子,事事为他打算,越初对此确实有些累了。就现在这几个都还没省心的,再手把手养个言语,不可能不费神的。
不过那孩子,总归是个麻烦。
他还思量着,应闲璋开门进来了。如今他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只能靠声音来判断,应闲璋的脚步声很好认,他从来不会认错。
只是这次不大一样,他先听到了哒哒的声音,然后视线里出现了一团红色,这红色高高大大,在看跟前晃呀晃的,乍一看就像——
摇晃的红酒杯。
而之前听到的哒哒声,好像也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看不见,但用脑子想也能猜到是个怎样的滑稽场面,“你做什么呢。”
应闲璋停下了身子,越初就看着那一大团火苗苗冲着自己飞奔而来,“我不是想着你只能看见些耀目的颜色吗。我穿成这样你能看见些吗。”
越初点点头,灰暗的世界里,只有应闲璋是红色的。
“那就好。”应闲璋满意了,“你别说这女装长裙穿起来还挺舒服,施祈那小子没骗我。”
越初: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应闲璋找到点什么特殊癖好。
“之前我也看得见的。”越初说着,他将手轻轻点在了视线里另外一抹红色上,是应闲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个,亮亮的。”
“是吗…”应闲璋将戒指取下,把玩了两圈又放了回去,“那就好。我总担心你找不到我会害怕。”
说着红酒杯又扭曲起来,越初也不知道他得瑟什么,但听着应闲璋和他说,“你等我一小会儿,我出去一趟,我让应九照顾你先把早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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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闲璋走了,明明说了只是等他一小会儿,再回来却已经是中午了。
只听着应闲璋风风火火冲进来,风风火火扛起自己,风风火火就又冲出了屋子。
“又做什么!”越初被他安稳抱在怀里,稍微有些疼,但还忍得住。
应闲璋好像换回了寻常衣裳,也对,哪个大老爷们会穿个红裙子跟外面瞎蹦跶啊。
越初感知到自己和应闲璋是在空中的,耳边的风很快,好在还算温柔,没有让越初觉得不适。应闲璋也有很仔细地保护着他,飞沙走石一概不会靠近。
速度似乎降了下来,没多久他们便落回了地面。
越初被扶着站好,他从应闲璋怀里出来,向四周一看,是满眼一整片红,无边无际的红。
他怔在原地,明明也不算很长时间,但就好像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如此明媚的颜色了。
空气中透着花香,他便知道自己现在站在一片赤红花海中。他小心地俯下身子,伸出指尖探了探,正好捧到了一朵花的花蕊。他分辨不出这些,或许是玫瑰,或许是红菊,或许是——
“那是牡丹。”应闲璋说着。
越初点点头便摸索到另外一株。
“那是一品红。”
“那是大丽花。”
“那是杜鹃。”
“那是美人蕉。”
应闲璋一一说着,这里数不尽的花,全是应闲璋一朵一朵挑出来移到此处的,他当然是知道每一朵都是什么。不说好看与否,便是那些寓意不好的,他都未曾放在里面。
“那是玫瑰,当心刺到手。”
越初听见是玫瑰,还是撇下来一支,踉踉跄跄往回走,看着应闲璋就在不远处时,索性直接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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