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逸反问道:“你觉得呢?”
苏禾笑笑,“减免一半的治疗费,你觉得如何?”
“你觉得,我像差钱的人吗?”
不就是披着身狗皮嘛,信不信脱了这身皮,就他这嚣张的态度,不被人打死才怪呢。
“你请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你。”
“你们说这么多,就没想过给我上药吗?”林庭逸瞟了她一眼,“再说下去,我的伤都好了。”
苏禾:“……”这骚操作。
“那就麻烦林大人把衣服掀一下。”苏禾服务相当周到,露出标准的八颗牙,“我来给你上药。”
林庭逸站在她面前,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不放,抬起那双清瘦纤长的手,开始解衣领。
论理赔,苏禾是专业的,始终面带微笑,看着他一件件脱掉上衣,露出精细的肋排。啧啧,他可真是瘦呀,排骨加起来都没几斤。
话说回来,他看她的眼神有点挑衅呀,难道是对丑男有特殊嗜好?
苏禾面不改色,“请林大人转身。”
林庭逸转身,苏禾用指尖蘸上晶黄的烫伤膏,在他腰上轻轻抹着。
药膏冰凉,她的手柔若无骨,在他腰上轻轻滑动。林庭逸的脸,突然间就红了,有些生气道:“你对病人都这样吗?”
“医者父母心,没办法的。”
“听说你还给病人开刀,男的女的都做过?”
苏禾为自己的职业自豪,“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苏禾!”
被他没来由的突然将一军,苏禾上药的手一顿,随即笑道:“林大人真是贵人健忘,我叫苏幕,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这样挺不尊重人的。”
林庭逸转过来,开始穿衣服,冷笑道:“你既然说本官叫错你的名字,那要不要你把衣服脱了,让我来验明真身呢?”
当官的就是横呀,怪不得以医疗事故将她骗过来,原来在这等着呢。
好好做个人吧,北大仓的失火案还等着他去查呢。
林庭逸的眼神很凌厉,看着不像唬人诈供的样子。这种人擅长以小见大,或许真有苏禾没注意到的地方,被他看穿了。
既然看穿了,苏禾也不再藏着掖着,将烫伤膏往桌上一扔,直接在凳子上坐下,“说吧,你想怎么着?”
林庭逸在她对面坐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苏禾觉得好笑,“是你们骗婚在先,我想退婚但是家里不同意,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的。如果有伤害到你,我很抱歉,但也请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谁愿意嫁给一个随时都会嗝屁的病秧子。
呵呵,到现在她还是喜欢颠倒黑白。当年在春日宴,他确实对活泼开朗的她有印象,但也仅限于此了。是她在宴会后找到他,说喜欢他,想做他的新娘子。
他那时候病得厉害,只觉得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灰暗的,唯独她的笑容像抹暖阳,是带着色彩的。不过,怕她会反悔,他如实向她坦诚了病情,再下聘定亲的。不料,她不但倒打一耙,还背着他跟别的男子眉来眼去。
林庭逸盯着她,“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做大夫?”
“总得要活着不是?”苏禾坦诚道:“何况,我喜欢干这行。”
林庭逸嘴巴恶毒,“因为可以随意摸男人?”
苏禾惊讶道:“你该不会退婚之后,就对女人产生厌恶,所以今天才特意来羞辱我的吧?”
“要不然,你为何要背着丈夫跟别的男人幽会呢?”
苏禾打量了他一眼,嘲讽道:“林大人你连女人都没碰过,又怎么会知道男女之间那销魂的滋味呢。”
林庭逸的脸红了,透着丝愤怒。
“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苏禾神色麻木,面无表情道:“许小侯爷混吃等死两年,连个铜板都不会赚。我不跟别的男人,两个人该怎么活下来?何况,只有跟男人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林大人,如果非要我出丑,看我遭报应,才能解你心头之恨的话,那恭喜你如愿以偿了。这样,还不足弥补当年对你的伤害吗?”
苏禾当年的举动,确实扭曲了林庭逸本就脆弱的心,他自此不爱女色醉心仕途。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意难平,可真看到她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他却并没有为此感到痛快,只能说有几分释然吧。
只能说,他并没有想象中恨她。
缘分真是奇怪,几年前因为她变得面目全非,如今她又反过来救了自己。
一个背夫通奸的她,一个是治病救人的她,分明是截然不同,还是说一个人真有两面?
林庭逸做官能揣测圣意,却揣测不了女人的心。
“林大人今天这般咄咄逼人,欲意何为呢?”见他沉默,似乎在憋坏招,苏禾眼波流转,笑道:“你的病,只有我才能治好。”这年头,通奸是要坐牢的。虽然她给许戈戴绿帽,是皇帝喜闻乐见的,但姓林的这么会玩,她还是拎着点醒好。
这倒给林庭逸提醒了,“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病,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至于你跟他人之事,还是好自为之吧。”他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打算拿她怎么样。
“行,那我们算和解了。”
苏禾求之不得,笑道:“等把病治好,赶紧娶个媳妇回家,你就知道那种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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