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平不好再反对,将目光落在苏禾身上,“不知这位是?”
王仵作忙介绍道:“这位叫顾五,算是我的同县老乡,刚好也懂医术,对仵作这块很是向往。”
他顿了顿,向徐县令解释道:“大人,我考虑到沙县只有一个仵作,很多时候忙不过来,我就想着多收个徒弟,到时也可以轮替不是。”以前忙得不可开交,但大人对他有恩,所以他才一直没提。
“这事倒是我疏忽了。”徐县令面露歉意,满口应承道:“按编制是该有两名的,以后顾五就给你打下手。”
一行人踩着夜色往殓房而来,按规矩闲杂人等不准进去,徐县令等人在外面等候。
夜色风高,李承平道:“验尸需要时间,这里风又大,大人不如移步前院等?”
徐县令也没推辞,不过临走前交代道:“留守几个。”
李承平安排留两个人值守,转身之际给身边的官差使了个眼色。
苏禾随仵作进入殓房,三具盖白布的尸体整齐的放在房间。
死者一家姓何,卖唱女叫何琴,今年才十四岁的年纪。苏禾揭开白布,只见她五官僵硬,脸形拉长,眼睛上翻,嘴巴半张。
仵作观其面部后,翻看脖子勒痕,“从她形态来看,倒是符合上吊的痕迹。”
苏禾起初以为她是被勒死再伪装成上吊的,不过经过仔细辨认,确实不存在重复的勒痕。
对验尸不在行,苏禾边观察边摘录,王仵作抓起何琴的手时,目光凝聚起来。
右手中指指甲断裂,之前必然有过剧烈的挣扎,食指上有轻微的皮屑。这说明死前跟人搏斗过,很有可能把凶手抓伤。
等苏禾脱下死者裤子里,整个人都震住了……
徐县令正跟李承平在前院喝茶,有衙役飞奔来报,“大人,殓房走水了。”
“怎么会这样?”
徐县令猛然站起来,疾步往殓房而来,“快,组织人救火。”
李承平跟着其后,紧急去安排人。
徐县令赶到时,只见两名衙役被人打晕在地,而殓房冒起熊熊大火。他抢过官差手中的木桶,帮着一块从井里打水救人。
带的衙役不多,众人齐心救火,可火势还是越来越大。
李承平拿扫帚扑打火苗,嘴里浮露起冷笑。
一个走神,没想到殓房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着火的门板朝他直直飞过来,砰地砸在身上。
李承平被砸倒地,炽热的门板压在身上,衣服被烫起青烟……
火苗烧在身上,李承平痛叫不止,衙役飞身向前将他身上的门板踹开,而衣服已经着火。
徐县令见此赶紧向前,用脚去踩他身上的火。
他的力气很重,又踩又踹的差点没让李承平痛死过去,不停在地上打滚。徐县令夺过衙役打的水,猛地泼在他身上。
劈头盖脸泼过来,总算将李承平身上的火浇灭。
李承平满脸黑灰,披头散发的,衣服被烧出好几个大洞。徐县令将他扶起来,“快,带李大人下去疗伤,你们都别愣着,快点救火。”
门是从里面踹开的,徐县令请的两名高手跃身而起,背着被打晕的王仵作跃出火海。
苏禾也被人拽出火海,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两位高手顾不上说话,又冲进火海中,从里面抱出三具尸体。
徐县令着急道:“可有抓到掷火犯?”
“已经有人去追了。”
站在暗处的李承平疼得龇牙咧嘴,他没料到徐县令会派人保护仵作,看来是对他起疑了。
第二百零五章 别拿你的手碰我
其实李承平只猜到一半,两位高手是来了,但他们是在暗处保护徐县令,只是殓房的打斗引起了注意。等他们赶到时,才发现屋里有个戴面具的男人拎着被打晕的掷火犯溜走,看样子王仵作师徒也是他所救。
王仵作很快醒过来,喘了两口气才道:“大人,何家人之死确有蹊跷。”
苏禾扬了扬手中的笔录,“大人,尸体已经勘验完成。”
见两人喘得厉害,徐县令命人扶他们下去休息,见李承平还没离开,惊讶道:“李大人,你怎么还在这呢?不必担心,案子总会水落石出的,你治伤要紧。”
李承平忍痛道:“无碍就好,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等李承平离开,徐县令命人将尸体暂寄他处,并同时派人看管,他则带着尸检录回房。
王仵作休息会没事了,苏禾也起身告辞。
出了衙门,高冷大哥在巷子里等,送她回家。
苏禾好奇道:“你将掷火犯带哪去了?”
大哥声音沙哑,“给徐达审讯了。”
苏禾不解,“不交给官府么?”
“给他们也没用。”
两人走在寂静的街上,苏禾这才松口气,“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真不知是李承平太自信,还是没把徐县令当回事,竟然敢在这种场合放火。
不过,尸检结果太惊人,除了放火他也没别的选择。这件案子,颇有虎头蛇尾之势呀。
话说李承平忍痛上完药,等大夫离开之后,他抓住茶壶朝孙七头上砸过去,“瞧你干得蠢事。”
孙七没敢躲,额头血流如注,愣是忍住没敢喊痛,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少爷息怒,鬼老六找的人下药没分寸,何琴收了钱却临时反悔,并没有按我们要求跟徐县令发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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