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今天是军衣公开竞标的日子,苏禾不放心蒋云独挑大旗,打算到衙门看看热闹。
依旧是花枝招展,摇曳生姿地出门。
竞标再简单不过,有实力的本来就没有两家,连徐县令都以为是胡家的专场。虽然报名的有五家,但私以为其他家都是胡家找来的陪衬,为了就是抬高价格,最终花落胡家。
各商家依次进场,蒋云带着样衣,信心满满进场。
“陆记成衣?”衙役走了出来提醒,“陆记成衣的到了没有?”
连喊三声,围观人群无人应答,徐县令刚要宣布竞价开始,不料人群中突然传来声音,“陆记成衣到。”
人群中走出两个人,一个是中年男人,从穿着来看是掌柜无疑,手里还抱着样衣。另外一名是锦衣男子,衣服色彩明艳,走路一瘸一拐的,脸用象牙玉扇遮挡,只露出两只眼睛。
苏禾打量了几遍,以为自己眼花,可当看到他手指上戴的红宝石扳指时,震惊的连嘴巴都合不上。
真不知是他生命力顽强,还是许戈的人下手轻了,昨晚被打成那个鬼样,他竟然还有力气出来蹦跶。
而且,他不是说来治病的吗?为何会出现在军衣竞标现场?
看到陆浅之遮头遮脸进来,徐县令面色不虞,“你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把官府当儿戏吗?”
脸肿成猪头,陆浅之嘴巴张不开,旁边的李掌柜代为解释,“禀大人,我家老爷突然出疹子,整张脸全部都是,怕吓到大人才出此下策,还望见谅。”
苏禾冷笑,他那是缺德事干多了。
商家到齐,徐县令简扼发言,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说,竞标正式开始。
为避免商户串通报价,各商家座位间隔远,在纸上写上报价,不得私下商议或修改。
漠北冬天极寒,按军衣的规格,棉衣需要三斤,棉裤两斤,合计的五斤棉花。
跟苏禾猜测的不差,报名商家都是来哄抬价格的,第一家报五两六钱,第二家六两三钱,第三家更离谱,居然要七两。
场外围观的百姓哗然不止,徐县令当场黑脸,连嘴角都在抽。
到底是官场老狐狸,他强忍怒气没发作,沉稳地望向胡家成衣铺,“杨掌柜,你报多少?”
杨掌柜亮出自己的报价,四两银。
又一个发国难财的,据许戈的情报,胡家早在几个月前就秘密得到消息,暗中在各地囤积共十几万斤棉花。他不仅是要吞下沙县的一万套货单,更是要拿下北境各地的。
胡家囤积的早,那时消息封闭,市场的价格相当便宜。许戈算过他囤货的成本,估计在八十到一百二十文左右。
布料是军工坊包的,即使算上所有的成本,一套衣服最多不过六百文。换句话说,胡家每卖出来一套衣服,净赚三两四钱。
如果他拿下所有的订单,稳赚几十万两。
徐县令头抽搐地疼,不停深呼吸强忍怒气。苏禾觉得,他可能需要速效救心丸。
“陆记成衣?”
李掌柜举牌子,三两。
杨掌柜震惊,咄咄逼人道:“你是不是写错了?”
见他态度嚣张,徐县令重重咳了声,警告道:“肃静,不得干扰他人报价。”
除了胡家,沙县根本没有第二家拿得出大量棉花,徐县令心生疑惑,“陆记,你真拿得出棉花?”
“大人放心,若我们有幸中标,自然拿得出来。”
徐县令的目光落在蒋云身上,“云记成衣。”
蒋云举出报价,二两银。
第二百五十九章 竞标会的阴谋
价格太惊人,不等徐县令表态,胡家跟陆家同时站出来,厉声指责道:“外头的棉花卖五钱一斤,光成本就要二两五钱,还要各种成本跟开销,你是不是来捣乱的?”
面对两家嚣张的态度,蒋云不卑不亢,“两位说的没错,外头的棉花高价难求,可是在两个月前,请问棉花是什么价?”
众人结舌,难道云记是在两个月前囤的货?不对,云记是近期才开的,巴掌大的寒酸铺面,哪来的钱囤棉。
杨掌柜咄咄逼人,“你肯定是用劣质棉,以次充好。”
“是好是坏,官府自有公论。”来者不善,蒋云说话也不客气,“空口白牙的,还请在下积点口德,堂堂掌柜别跟市井无赖般,传出去岂不丢了东家的脸面。”
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竟然敢如此说话,杨掌柜气得脸红脖子粗。
徐县令看不惯胡家,再次出言,“胡记,注意遵守规矩。”
杨掌柜这才怏怏坐下。
第一轮竞标结束,淘汰报价最高的三家,胡家请的托就此出局。接下来是棉花展示,三家均拿出自家填充的棉花,各自呈交上去。
徐县令连同军工坊的驻派官员,依次进行检验,胡家跟陆家的棉花均是上等货,完全符合军工坊的要求,可当看到云记成衣时,顿时震惊了,“云记,你竟然用木棉充当棉花?”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杨掌柜顿时跳出来指责,“怪不得价格这么低,原来在玩猫腻。这种言而无信之人,有何资格来竞标,还请大人将此人逐出去,别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胡家带的头,其他人纷纷附和。瞧瞧,这就是生意人的丑恶嘴脸,攻击诋毁,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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