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心生郁闷,离开前忍不住关心道:“父皇,红丸不是好东西,您不要再吃了。”
皇帝听不进去,等她离开扭头就吞了颗。他的身体自己清楚,自从服了红丸腰不酸腿不疼恶梦不再,连头疾发作也不似之前频繁。
等疼痛褪去,他拿起北境的军报批阅,这个月漠北招新兵一千人顶老漠北军退役的缺。
军报提及,军中不时有老兵逃役,军营一再加强管理但老兵熟悉军营各个角落,对此防不胜防。
这两年来,在清乐侯府外的影卫监视到几批可疑的人出现,他们身手矫健动作迅速,甚至有两批人成功潜进侯府。
侯府今时不同往日,不差钱的许戈雇了很多人当护院,潜入府的人还没摸到清乐侯的门就被人拿下。
得知他们是北境逃兵,清乐侯并没有取他们性命,反而各自给一百两银子,说是给他们安家养老。
有人拿银子,有人割发断义,有人扬言只要活着一天,就要宰了这个叛徒!
事隔五年,终于磨光漠北军所有的锋芒跟锐气,将领纷纷请辞卸甲,士兵退役或调离北境,他们不再勠力同心,选择留下来的不及十之二三。
失去这支虎狼之师固然是闵朝的莫大损失,但利箭若不能为自己所掌握,迟早有天会射向自己的咽喉,皇帝扼腕叹息却并不后悔,再说威远大将军的训兵手段也是出了名的。
许家纵然仍有血脉又如何,如今牙爪已经被斩断,再凶猛也不过是只猫罢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生化武器
继姐妹在茶楼吃点心,听着说书先生讲北境的旱灾,万梓汐无聊在嗑着瓜子,“北境连续三年旱灾,听说连军粮都减了五成,咱们要不要捐点?”
苏禾反问,“你听谁说的?”
“咱爹这段时间在发愁,连续跟各部商讨政策,北境连续三年旱灾,前两年只是减产,今年直接颗粒无收,朝廷的粮仓已经见底,几度从南方调粮救急,百姓源源不断南下避灾,但一路盗匪流犯也多,咱爹跟各部商议有序疏导灾民南下迁至各州郡安置,沿途由地方军设粥棚补给跟保护,但连续三年抗灾国库已不充裕,军队也没有余粮,所以想召集百姓布施。”
“你捐时把我那份也出了,到时从赢利里扣。”
“行,那我今天就捐给咱爹。”
苏禾跟着嗑瓜子,“那么多百姓避灾南迁,那北境边境岂不乱了,不怕蒙国趁机滋事?”
“那你就错了,现在最安逸的就是兵部。”万梓汐满脸高深莫测,“南迁不假,但千里迢迢能不能活下来谁知道,队伍中多是老弱妇孺,那些年轻力壮的男丁都往军营跑。军粮虽减半但总归有口吃的,只要能被征召就
有活路,以前为了逃兵役不惜花钱让人顶替,现在为了抢名额打得头破血流,甚至跑到军营毛遂自荐,北境征兵从没这么顺利过,蒙国可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正聊得起劲,台上的说书先生突然打响惊堂木,“各位,今天来说说发生在咱们京郊骇人听闻的鬼故事。”
故事很老套,有个村民的牛走丢了,失主进深山再也没回来,等家人漫山寻找时只找到森森白骨,要不是尸骨身上的衣服,家人根本认不出来。
苏禾忍俊不禁,心想说书人今天表现有失水准,谁知万梓汐却道,“这事是真的,尸骨已经带回衙门,但仵作却束手无措,要不是骨头够新鲜,他还以为恶作剧,现在已经有不少人传开了。”
衙门仵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苏禾却想到一个可能,寻了理由各回各家。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长期“冷战”的许戈,许戈比她早一步得到消息,只是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
自从两年前蒙国出现蟑螂老鼠,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从种种迹像来看,这确实是肃王对格尔泰的帮助。
只是格尔泰并不领情,事态才没进一步扩大,但还是在两年之内聚拢草原各部落,更在老皇帝死后以雷庭之击压制暴乱问鼎皇廷。
纵然便宜父子有嫌隙,但两年内乱损耗兵将粮草远低于预期。如今的蒙国看似平静,实则暗中向金国跟西域诸国交易粮草。
蚂蚁搬大象,最多不超过一年就能完成粮草及兵马休整,再者以许戈对格尔泰的了解,他不允许肃王在蒙国境内投放四害,毕竟那是他的国家跟子民,但将目标选在闵境就没理由反对,甚至能解决兵源不足的问题,等到闵朝内乱起,他们再挥师进中原。
故而,许戈很注意这块问题,尤其是京都周边的诡异事件。
肃王手段层出不穷,这些灭绝人性的手段不过其中之一而已。他对许戈暗度陈仓私下解散漠北军极为不满,尤其格尔泰非但视而不见,甚至不时制造边境小冲突,加速老漠北军解散。
格尔泰对许戈的了解远比肃王更甚,他对皇家有旧仇不假,但所做种种不过想保住漠北军的性命而非叛国。一旦蒙军南下攻击,漠北军会毫不犹豫誓死抵抗。
他宁愿打两支同等数量的威远军队,也不愿意面对老漠北军,这不止是胜算的问题,而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碾压,早将恐惧种进蒙军的骨血中。
输人先输阵,这不是格尔泰想看到的,既然闵朝昏君将千载难逢的机会送上门,他岂有不收之理,自然要制造各种机会让他们回家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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