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到这话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大师兄罚的啊,师兄居然这么生气?”
在倒立的时候采用脚底放清水的方法,既能增长教训,又能磨练意志。
少年郎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于是就经常会惹长辈们生气,这样的惩罚他们平日里也没少被罚过。不过他们通常都是被罚半炷香的时间,即便再艰辛,熬一下也就过去了。
司乘倒好,不仅加倍了,还是最粗的那一炷香。
这样想着,他们不由得又凑上前来,十分稀罕地看了又看。
司乘颤颤巍巍地倒立着,即便想要赶他们,也没多余的工夫,只得用眼神警告他们不要再向前了。
看见他这么可怜,同门不由得提议:“我们帮你把它掐短一点吧?”
他们受罚的时候,这种吹香灭烛、掐断焚香的事情也没少做,一般来说只要不是特别过火,师兄们都会当做没看见,毕竟他们当年也是这么浑水摸鱼过来的。
司乘大冬天的冒着冷汗,艰难支撑着,刚才又差点把水给弄洒了,听到他们的话,赶忙催促道:“快点!”
一人伸手把掐断半截,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听到了一句话,“你们围在那边做什么?”
是陆尧的声音。
这宛若夺命符一般的声音响起,吓得他们连东西都抓不稳了,急忙把香一抛,扔到边上去。
陆尧不知何时站在了竹林旁边,他看了眼围在司乘周围的师弟们,目光锐利地扫向众人,又说了句:“还是你们也想试试?”
这样的事情谁想尝试!
师弟们连忙摇头,往后退了几步,识相地跟司乘保持距离。
陆尧往前走了几步,环视了眼他们,目光在四周打转,忽而视线落在了司乘面前的焚香上。
原本清淡的眸光骤然变得凛厉起来,陆尧勾了下嘴角,抬眼看向众人。
其余人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心虚地低头避开陆尧的目光,不敢抬起头看他。
陆尧敛了笑意,直接转了个方向,竟是往刚才他们扔东西的那边去。
那香扔到地上,虽然跟雪地融在了一起,但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来的,见陆尧的脚步也离那里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被发现了,他们给了司乘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而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姑娘家轻松欢快的声音,慕思思精力十足说道:“哎,怎么这里这么多人啊!”
她像只小兔子一样地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陆尧的注意力瞬间被她吸引走,转而朝慕思思走了过来。
陆尧当时离他们扔的位置只有数米的距离,好在慕思思及时出现,东西也就没有被发现。
众人心里头的那颗大石头顿时落地了。
陆尧伸手帮她把披风系紧了些,随即说道:“不是让你多穿点吗?”
慕思思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衣裳,都快要把她整个人都给裹成雪球了,还不够多啊。
为了不让陆尧念叨自己,慕思思不仅披了厚实的披风,而且还在脖颈处围了一条丝巾,将脖子包围了起来,不让它受冷风侵袭。
所以她现在几乎把整个人都给遮起来了,就连走路都有些费劲。
刚刚跑过来的时候,还差点把自己给摔了。
她顶嘴道:“我都穿了好多件了,你看他们也没穿多少啊,还有你也是……”
慕思思看向只穿了裘衣的陆尧,还有他那些穿得单薄的师弟们,再看了看宛若团子一样的自己,更是忍不住用视线扫向陆尧。
陆尧瞥了眼那几个师弟,看慕思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他们是被放养着长大的,哪比得了。”
慕思思就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要是多受了点冷风,第二天准会生病。
至于他们,有时候疯起来,甚至会在大冬天里洗冷水澡,第二天照常爬起来练功。
从小就受到了师父们的无数摧残,这些季节的变化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小事一桩。
要不是陆尧怕自己身上受了冷风会冻着她,怕是连裘衣都不用穿。
慕思思撇了撇嘴,正欲反驳,转头却发现了一件更加值得留意的事情。
先前那位小师弟正战战兢兢地被罚着倒立,边上的两碗水更是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见此,她不由一脸惊讶地问陆尧:“他怎么了?”
陆尧说:“长记性。”
长记性用得着这么罚吗?慕思思被父亲责罚顶多也就是多写几个字罢了。
这样古怪的方法,恐怕也只有陆尧他们能承受得住了。
而等到慕思思看见那一炷巨型香的时候,就更是满脸的惊愕,“天哪,这香得烧到什么时候啊。”
这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啊?
陆尧淡声道:“司乘,你自己说。”
司乘心里默默流泪,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在听到师兄的话时,还是忍住眼泪说道:“我做了错事,受罚是应该的,罚得好。”
其余人同情的眼神纷纷看了过来。
慕思思同情地说道:“今天是初一哎,就算做错事,这罚得也太……”
陆尧默默地看了眼她。
慕思思莫名其妙:“你看我干嘛?”
陆尧失笑,脸色的寒霜也消散了不少,他摇头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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