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思反驳他:“你是你,他是他,这能一样吗。”
闻明孚继续耐心回答:“我们的孩子不至于这么没用。”
慕思思更是睁大了眼睛,“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我们是过来玩的,你就不能让他休息两天吗?!”
闻明孚敏锐感觉到这个话题要是再继续进行下去,不管慕思思吵没吵赢,她最后还是会不高兴的,于是不再提这件事情,低头堵住了慕思思的嘴,让她再无暇顾及其余事情。
慕思思在冷泉里泡着的时候,为了方便泡澡,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于是很轻易的就被解开了。
于是他们从泡冷泉变成了另一方面的泡澡,事后闻明孚又抱着懒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的慕思思去清洗了一番,再洗了一次澡。
至于他们的儿子闻承安,则还是被作为“童工”压榨着,等到把所有奏折都看完之后,还得写先生布置下来的作业。
闻承安挑灯夜战着,直到他累得都直接靠在书案睡着的时候,殿外的宫女们也不敢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随意进来。
她们畏惧着闻明孚,同样的也敬畏着如今才十一岁的太子殿下。
闻承安越长大就越像他的父皇,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性格方面,就连一言不发时候的面无表情,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个少年时期的闻明孚。
慕思思惦记着儿子,换好衣服后很快就拉着闻明孚过来。
宫人们在听到动静后,连忙跪下来行礼。
慕思思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起来,然后又再拖着他进闻承安的寝宫。
在她看见闻承安都已经累得在书案旁睡着时,不由转过脸去狠狠地刮了闻明孚一眼。
慕思思将旁边的油灯放过去了一些,走过来把桌面的奏折等物收拾好。
闻明孚想过来帮忙,在被妻子瞪了一眼后,不情不愿地地实在旁边侯着。
视线仍停留在慕思思身上,做好随时接手帮忙的准备。
因为桌面上的东西有些多,所以闻承安睡的时候只能缩成一团,将半个身子靠在书案上。
慕思思原本想将他抱去床榻休息,氪原本才到她膝盖的小孩,如今都长得比她还高了,她没法再像小时候那样抱得动他。
闻明孚走来,轻而易举就把他背了起来,慕思思在旁边跟着,将闻承安的衣襟睡得有些散开了,伸手替他系好。
她的指尖触碰上来时,闻承安若有所觉地睁眼,看见慕思思的身影后,声音迷糊地唤道:“母后……”
闻承安回神,下意识说道:“先生交代下来的东西我还没写完。”
慕思思看了眼闻明孚,轻声说:“睡吧,明天再看。”
闻承安留意到她的视线,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被人背着的。
他小声地唤了句:“父皇。”
闻明孚嗯了声,把他放去床上,临走前又说了句,“有几页写错了,醒来重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慕思思掐了下。
闻承安点头:“是,孩儿明白。”
屋内灯光已经熄灭,唯有月光还在明亮地闪动着。
闻承安靠着枕头,转了个身,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一颗夜明珠来,那珠子比他掌心还要大些。
面上刻了一家三口,是闻承安童年时贪玩刻下的,是小时候的他与爹娘。
慕思思当时见了还很开心,在上面刻了自己的一个单字,并且也让闻明孚刻了一个。
尽管闻明孚不太情愿做这种在他眼中看来十分幼稚的事情,但在小妻子的逼迫下,还是乖乖听话地刻字了。
他握紧了珠子,小心翼翼把它放回到枕头,遂又闭上了眼睛。
********
慕思思他们在避暑山庄住的第三天,宫里边传来了消息。
太后薨了。
闻明孚接到信鸽传来的信时,神情平静地把它放回到竹折里。
慕思思与他站在一块,闻明孚拆信的时候她也看见了,于是问道:“要回去吗?”
闻明孚揉着她的脑袋,低声道:“不用。”
他转头对常春交代:“把她葬了,放入先帝的皇陵里,那里还有个留给她的角落,就放那儿吧。”
常春领命下去,回宫处理丧事。
秦王是半月前没的,死在秦.王.府里,尸体都快要臭了才被巡逻的捕快发现,然后赶快禀告给了皇上。
太后的死并没有在宫里引起什么风浪,安静地死去,又悄然地下葬,没有人敢去祭拜她。
先前她与秦王意同谋逆,且祸害皇嗣的消息传出之后,皇宫内外的人便立即与他们撇清了关系,就连秦王先前的酒肉朋友都被家里人关在了府里,生怕跟他有了联系,被皇帝惦记上。
陛下连亲弟弟的手指头都能说砍就砍,他们与陛下的关系难不成还能比秦王亲吗?
秦王在王府苟延残喘了将近十二年,最终死得悄无声息,而太后在听到小儿子去世的消息之后没多久,很快也去世了。
闻明孚将信鸽放飞之后,便抱着慕思思坐在一边,轻抵着她的下巴,似是走神。
他的手与慕思思的相握在一起,慕思思的手是热的,所以即使闻明孚的手带着凉意,在她那温热血液的温暖下,也很快沾染上了一丝温度。
慕思思从他怀里抬头,黑色的眼睛纯粹清亮,眼底的倒影只有闻明孚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