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了然,继续带着众人往山上走,走到一半,江淮忽地咳嗽起来,咳嗽急促,呼吸都有些跟不上,严重到面色泛红,甚至连路都没法儿走。
叶霖见状,忙上前问道:“江大人,你可还好?”
江淮咳了许久,方才喘过气来,对他道:“这山间不知有什么植物,引发了我的咳疾。”说着,继续咳了起来。
众人亦是关怀,都围了上来,紧着询问关怀,叶霖忙问:“大人可带了药?”
江淮瑶瑶头,忍下咳嗽,说道:“没有,好些年未犯过了,不知这里有什么植物,方才引发,我们换道,离开这里,兴许就好了。”
他们换了道,如果对方提前有埋伏,等下就得靠李直帮忙牵制了。
叶霖一听没有药,忙对众人道:“快快快,扶大人换道换道。”
说着,上前搀扶江淮,衙门里的捕头亦是上前,从另一边扶住了江淮,心下不由编排道,这些文人真是娇弱,进个山都能咳成这样。
在江淮剧烈的咳嗽声中,众人换了道,离开那个地方,江淮的咳嗽缓了下来,众人扶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叶霖问道:“江大人好些了吗?”
江淮点头,喘了几口气,方才道:“之前那条路不能走了,就从这里上山吧。”
叶霖疑虑道:“可是这里是树林,无路,不比那边好走。大人走这条路,身体受得住吗?”
江淮道:“只要不引发咳疾,就还好,走这条路吧。”
“也好。”叶霖应下。
“我们就从这里上山吧。”江淮看了眼众人,目光似无意般从他们面上挨个扫过,见众人神色如常,都是对他身体的焦急,并不能分辨是否有人因其他事焦虑,便只能暂收了目光。
江淮扶着叶霖的胳膊起身,佯装虚弱的往前走去。
他还在断断续续的咳嗽,但比刚才好了很多,不再那么急,江淮从怀中拿出帕子,捂住了口鼻,对身边人道:“见笑了。”
众人忙附和没事,心里却多少都有些嫌弃他们这新大人的“娇弱”。
又往前走了一段,江淮估摸着快到曼陀罗花田的位置,喘了几下,对众人道:“我们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我有些走不动了。”
江淮咳嗽了几下,扶着叶霖手臂,虚弱地在一旁找地方坐下。
这时,刘知事走上前,蹙眉关怀道:“大人身子不适,若不然今日算了。或者大人留在这里,我们跟着捕头进山。”
刘知事年过四十,说话语气颇有几分慈爱。
江淮看向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休息一下便好,咳咳……”说着,江淮手撑头,闭目小憩。
众人见他休息,便也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
江淮虽闭着眼,但一直听着周围人的动静,有人喝水,有人小声儿交谈,但就是没有有人暂时离开的动静。
莫非是他想错了,知州衙门里并没有内鬼。
就这般休息了三炷香的时间,江淮都没有听到有人离开,方才睁开了眼睛。
见他睁眼,众人也陆续起身,关怀问道:“江大人,好些了吗?”
江淮点点头,扫了一眼众人,见无异样,便对众人道:“我们继续上山吧。”
江淮一路在叶霖的搀扶下,艰难地往山上爬,时不时咳嗽,那捂口鼻的帕子,也一直拿在手里,每次咳嗽都会捂着嘴。
又走了一段路,那股曼陀罗花的异香复又钻入鼻息,叶霖抽了抽鼻子,四处看看:“什么味儿,这么香。”
江淮复又咳嗽,再次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全程不动声色。
果然没走几步,陆续便有人中了幻,开始胡言乱语,有人道鸣蛇,挥舞起兵器,有人看见金山银山,就连身边的叶霖,也都是张着手臂,望着天空,一脸开心的说下雨了。
江淮见此,连忙装作入幻,随口背起了《中庸》,装出一副见了书院读书场景的模样。
所有人都中了招,江淮一边演戏,一边观察,若到了此时,还没有人有异样,那就证明知州衙门里确实没有什么内鬼。一刻钟后,他就拿出解药,唤众人醒来,去和李直等人汇合。
念头刚落,江淮却见本一直大呼鸣蛇的刘知事,忽然安静了下来,他看了看众人,从入幻的捕头手里拿过刀,朝江淮走来。
刘知事,竟然是他?江淮按兵不动,自目视前方,背着《中庸》。
刘知事持刀到了江淮面前,面上早已无了之前慈祥的模样,神色中隐有无奈,对江淮道:“江大人,若有来世,别再做官了。”
说罢,刘知事神色忽然发狠,闭起眼睛,抬刀就朝江淮的脖子砍来。
然而,刀未落下,刘知事却觉手腕被一股有力的劲道牵制,再无法下落,也无法挣脱。
刘知事睁眼,正见江淮神色清明,含笑看着他:“刘知事,原来是你啊。”
“你……”刘知事大惊,他怎么会没有中幻?
江淮手下用力一掰,刘知事的手腕当即便折下去一个诡异的弧度,手里的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刘知事惨叫出声。
刘知事知道中技,脚下用力一蹬抽出手,顺势抬腿横扫,欲将江淮打倒在地。
怎知江淮神色一凛,忽然起身,单臂按住他的肩头,一个空翻就到了他的身后,不仅躲过一击,还顺势将他一条手臂抓到背后,用力一折,刘知事便吃痛弯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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