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沈立昂把他从柜子里拉出来,说他头发一年没理了,很长很长,要带他去理发,他对理发很抗拒,总感觉那冰凉的理发剪会随时刺破他的喉咙,沈立昂拿他没办法,哄着他,替他把头发拢在一起用小皮筯扎了起来。
突然,浓雾被冲散,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年轻男人走近,那人一声不吭,摆手让沈立昂让开,他把陈晚意绑在椅子上,不顾他的哭喊,亲自把陈晚意的一头长发剃成了寸头。
梦里的陈晚意吓得大哭,透过被泪水遮住的双眼,他看清了,那个给他剃头的是方听澜!
陈晚意扯开绳子往前跑,方听澜紧追不舍,陈晚意吓得跌倒在地,一个回头,一只巨大的白鲨正张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对着他冲过来。
“啊!”陈晚意惊叫一声,于此同时咖啡机也发现“滴”的一声提示音,陈晚意吓得脑门全是汗,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头顶,还好,头发还在,又摸了摸脖子,还好,没有血窟窿。
倒了杯咖啡坐在沙发慢慢啜,微信弹出一条好友申请,陈晚意点开,一个“方”字,陈晚意直接点了拒绝,很快,第二条又跟着来了,申请理由里写着“帐单”两个字,陈晚意嘴角抽了抽,狠狠点了通过。
他的头像很简单,一只放在白纸上的钢笔,不像陈晚意的,今天是玫瑰,明天可能是郁金香,后天也许是路边随手拍的一棵小草一片树叶,通过后他的信息过来了,还真是三张小票单,衣服加手帕,合计是10629,陈晚意咬着牙给他转了过去,那边收款很快,陈晚意在他收款后马上点进他头像,找到删除按键,刚准备按下删除,想了想,又退了回来,给方听澜回信息:【小叔叔,请将发票传给我。】
那边回了个“OK”,又附送了一条:【周一。】
陈晚意气得不行,倒不是说心疼钱,钱不钱的他其实无所谓,是气方听澜那副资本家的嘴脸,又联想起刚刚的恶梦,陈晚意将他的微信名备注为“大白鲨”。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陈晚意点进他的朋友圈,他朋友圈很干净,几乎没什么动态,上一条还是一年前转发的一则财经频道的采访,封面是他穿着浅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照片中的他比现实中的他可爱多了,至少没那么冷淡,也比现实中更像沈立昂。
可恶的大白鲨,像谁不好,偏偏要像沈立昂,陈晚意把手机一扔,往沙发一倒,却挥不开脑子里那张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脸,那张脸,真是令人讨厌啊。
方听澜悠闲的喝着茶,翻着陈晚意朋友圈,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朋友圈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招猫逗狗莳花弄草,一点有营养的东西都没有,想到他此刻应该是咬着牙捶着胸口骂方听澜,方听澜没忍住,嘴角溢出几分笑意,他的好友兼助理林思远纳闷了,“老板,股市飘红还是比特币又升了?”
“嗯?”方听澜敛起笑意,“今天周末,没变动。”
“那是有什么开心事?笑得这么开心。”
方听澜清咳两声:“欺负了一个小孩,有点意思。”
“是沈总的那个小孩?”
方听澜挑眉,默认了,又听林思远说:“你别逗过头了,那小孩可是沈总的心头肉,对了,何先生今天打了三个电话到我这里了,说是找不到你人。”
“谁?”
林思远叹气,“何致清。”
“说我出国了,不在国内。”
“明白。”
睡前陈晚意刻意关了一楼门铃,关了手机,找了几部喜剧电影看到凌晨三点,看累了直接沙发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期间无人打扰,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打过自己电话,陈晚意突然又后悔了,这种没人惦记死在家都没人报警的感觉令他恐慌,他又去把大门门铃打开密码换回来了。
开机,没未接电话,没未读信息,只有工作群里领导日常发的激励口号。
方听澜果然没找他,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真是奇怪啊,明明不熟,又好像潜意识在等他,陈晚意想了想,或许该养只猫或狗了,一个人太孤单了。
而后几天方听澜都没来找他,只是周一让人送了张发票过来,还是找商场开的服饰类专票。
他没找来陈晚意自然也不会找他,安心上着他的班。
陈晚意在研究所上班,做了一年的助手,还是助手的助手,当初回国,他本意是进他自己家的公司跟着沈立昂一起工作的,但沈立昂告诉他,他作为股东进公司,又是少东家,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公司几个元老一直盯着他的那点股份。
他舍不得陈晚意太辛苦,公司交给他,陈晚意想工作就工作,想在家玩就在家玩,他不希望陈晚意被社会的物质所迷惑,不希望他被生活打磨。
陈晚意想了想,答应了他不进公司,但又不喜欢每天一个人待在家,于是沈立昂又给出了建议,让他找份轻松的工作,不需要处理过多的人情世故,每天做完自己那份工作就能下班。
于是陈晚意开始在某招聘平台广撒网。
当时也没个目标,算是胡乱投简历,因本身是微生物学专业,很快收到科技大学研究所面试邀请,陈晚意抱着试试的心态参加了面试,谁知这一试居然面试成功了。
就这样,陈晚意做了一年助手打了一年杂,这份工作确实挺适合他,单指这份工作,每天面对的就那么几个人,大家都很忙,几乎话都很少说,机械化的重复着单一动作,下班后跟谁都不联系,陈晚意越来越适应这份工作,甚至希望永远这样下去,不想改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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