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捧着保温杯,笑道:“果然是个长得可口的小朋友,长成这样也没能绑住我们方家那位大少爷的心,啧啧,可惜了。”
陈晚意警惕道:“你是谁?”
“哦,抱歉,我的过失,忘记了自我介绍,鄙人姓方,方在秦。”
“你是方听澜的叔叔?”没错,他长得很像方家老爷子,陈晚意在一本旧商刊物十大杰出人物上见过方家老爷子年轻时的照片,眼前这位方在秦与老爷子年轻时几乎如出一辙。
“还不笨,也对,他带出来的人没有笨的。”
“你抓我是想要什么?绑架?勒索?”
方在秦好像很怕冷,让人给他披了件衣服,“不不不,我们只是请你来喝喝茶,来,给陈总上茶,你们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上茶。”
陈晚意抓住重点,“你们,你们是谁?”
“哦,你看我这记性,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人来了。”
陈晚意是背对着门的,听见脚步声,抬头,愣住,来人中的于安娜他认识,于安娜搀扶着一个站着看不见脚尖的大腹男人,不等陈晚意说话,于安娜先跟他打招呼:“小晚意,好久不见。”
紧跟在后面的是另一个老熟人,当初差点包养了他的孟元初。
方在秦似乎很喜欢看到这种场面,笑得狰狞:“看来都是熟人了,介绍下,世双集团于总于兴朝,世双千金于安娜,元初公司的孟总,人齐了,好戏上场吧。”
于总坐到上位,肚子大到差点卡进太师椅,“开始吧,别浪费时间。”
方在秦拍了下手,房间里的电视打开,监控画面显示在众人面前,陈晚意盯睛看,画面里出现另一个跟他一样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又一个熟人。”
陈晚意心一惊,实在猜不透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监控画面里的男人竟然是何致清。
方在秦按了下遥控,声音从监控里传出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玩绑架玩到小爷头上了!”
方在秦拿出对讲机,说:“问我们是什么人之前,何总是不是该先反省反省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何致清静了几秒,抬头,正对着摄像头,“你是方在秦还是于老狗?”
一旁边于兴朝用力拍了下桌子,于安娜轻轻拍他后背,“爸爸,别激动,医生说你血压高,不能动气。”
方在秦说:“既然何总心里清楚,那就开门见山吧,”
“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打电话给方听澜,让他帮你把你抢我的那批货还回来。”
何致清似乎愣了下:“方听澜?你是方在秦?我说这位大叔,你是不是脑子不好,我抢的单子凭什么他替我还。”
“怎么不会,他可是你男朋友,你要是不肯打这电话,也行,先砍掉你一根手指头,我原本就是个残废,坐牢也没什么关系,在哪都是个废人,你不一样,你要是缺了胳膊少了腿,那可就是残缺美了。”
这下不光是何致清,就连陈晚意都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时候扯上何致清的?
像是看出陈晚意的疑惑,方在秦好心的替他解释:“哦,小陈总还不知道吧,也难怪,你年纪小,哪是方听澜的对手,要不是元初说你跟方听澜关系不一般,我还不相信,可怜的孩子,你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什么意思?”陈晚意问。
孟元初抱胸走到他面前,挑起他下巴:“啧啧,可怜的小晚意,我早说过让你跟我,你跟了我哪会落到今天这地步,你还不知道吧,方听澜跟另一间房的何至清才是真爱,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你早跟我不就好了,我至少是明码标价,而他,把你吃掉,渣滓都不剩。”
陈晚意只觉得他们疯了,“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方在秦说:“孩子,你还被蒙在鼓里,给你听段好东西。”
方在秦将一段音频播放外音,方听澜跟方家老爷子的对话传出来:“你在外面玩归玩,闹归闹,我没盯着你不代表我没眼睛,你跟何家那小孩儿怎么回事?”
方听澜:“只是商场上的朋友。”
老爷子:“朋友,你们这些小辈玩的都是我们那代人玩剩下的,我虽然不屑这套,但不代表我不懂这些,还是那句话,你找个地方发泄玩一玩可以,别当真,要是让我发现何家那小字误了你的正事,哼!”
“说起来和康那边你准备什么时候收尾?我听说你把陈家那小孩带回家了?”
方听澜:“还有点事没处理好,带回家了,那孩子放身边好控制。”
音频在这里断掉,陈晚意本以为心不会再痛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心像是被泼了热油,痛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可同时另一个声音在说:这些都是假的,是他们伪造的音频,不要信,不要信!
方在秦怜悯地看着他:“这段对话是年初一录下来的,怎么样,听完什么心情?是不是伤心?愤怒?方听澜真正喜欢的是何致清,他会在老头面前维护他,而你,只不过是一枚好控制的棋子,利用完了随时能丢掉。”
陈晚意不说话,他想,不是这样的,方听澜才不爱何致清,他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爱他的事业,他的权利。
陈晚意笑湿眼眶,可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哭,“那又怎样,他爱谁是他的权利,你们搞这么大阵仗不光是为了让我听这段录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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