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边烬没啥事,打算自己过去吃。
天气预报说今天上午会有雨,但街上干得撒把沙子就能当沙漠了,很明显,天气预报再一次出错了。
边烬特怕热,一路上往阴凉地里凑,但刚过正午,阴凉地少得可怜。
城南这边没啥人,大过节的也只有几个老奶奶和老公公拿着蒲扇在那聊天。
老人们耳朵都不太好,说话跟唱山歌似的,边烬离他们几十米都能听到他们的聊天话题。
“你说啥?!那工厂闹鬼?!”
“我说,那工厂上面有个小孩!”
“哦,那厂是挺小。”
边烬:……合着还能选择性耳聋。
左拐之后差不多就能看到那家粉面馆了,门口支了几张桌子,这会坐着两人,估计是对情侣,面对面坐着,但都抬头看向右边。
边烬手机响了,是江乐生打来的。
边烬接了,无意识地也望右边看——顿时愣住了。
“喂?烬哥,你人在哪呢?”
远处太阳猛烈,边烬只能半眯着眼,模糊地看到远处一座废弃工厂的顶楼有个人影,离得太远,人影看着像个黑点。
一阵风吹过,空气中的热浪被吹得如波浪起伏,那个黑点也好似被吹动,随风下坠。
粉面馆那的小情侣中的女生发出惊呼,“有人跳楼了!快报警!”
寂静的街道难得热闹起来,各店铺的老板都出来看,琢磨着报警的事。
“待会跟你说。”边烬说完就挂了电话。
旁边一家五金店的老板走了出来,满脸惋惜地叹息:“唉,有什么想不开的,居然在国庆节这天跳楼。”
边烬问:“老板,你认识他?”
老板跟惹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挥挥手,“呸呸呸,别瞎说,我可不认识他。”
“哦。”边烬又随意地问了一嘴,“那楼你知道是哪吗?”
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不是我们清水区的人啊?”
“嗯,我路过的.”
老板:“难怪你不知道,那是个工厂,十几年前废弃了,传了好多恐怖故事了,今天这一出,估计又得多一例了。”
老板摇摇头,回自个小破店吹风扇去了。
边烬没在粉面馆吃午饭,他进店看菜单的时候正好看到老板用抹布擦了擦脖子然后又擦揉面台,脸一黑出去了。
远处传来警车鸣笛声以及救护车的声音,救援速度这么快,说不定能救活。边烬想到。
他在高德上下了网约车订单,等了五六分钟才终于有车接单。
结果又等了快十分钟车才过来,上了车司机就跟他道歉。
“不好意思帅哥,我不知道解放路那边走不通,听说是有人跳楼了,警察给现场封了。”司机想起刚刚那场面忍不住恶寒,“听说那现场可血腥了,血流一地,哪个胆小的看见了晚上准得做噩梦。”
边烬想得亏江乐生不在这,不然做噩梦的就是他。
一个国庆过得稀里糊涂的,和江乐生他们四个泡网吧泡了一周,但依旧没晋级大师段位,每次到了第三把晋级赛必连输,给边烬打得想A游。
返校当天的早自习没几个人能适应,但令边烬没想到的是他们火箭班居然也静不下心,各个都不在早读,前后左右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
边烬没心情听他们的讨论话题,他早上五点才睡,七点半还能来教室是他对宋正青最大的尊重,希望宋正青也给他点尊重,在他睡醒之前不要叫他。
边烬也不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多久,再醒来时教室极其安静。窗外传来两声乌鸦叫声,蝉鸣声又紧随其后。
边烬睡得有点懵,估计是睡的时候胳膊硌到眼睛了,现在他跟白内障似的,看啥都有白色重影。
“同学,放学了。”身旁突然有人出声,吓得他心惊。
边烬没好气地瞪过去,是他们班的前任班长连黎。
他大概是边烬见过任期最短的班长,才当了一个星期就撂挑子不干了。边烬在开学前和他有两面之缘,本能地不喜欢他这类人,只会死读书。
“哦。”边烬低头想收拾书包,却发现桌肚是空的。
他一愣,又看了看桌子发现了不对劲——他位置变了。
他应该坐在最靠里的最后一排,现在却在靠门的最后一排。
……难道他白天睡觉还会梦游?
边烬呆愣愣地看着靠窗那原本应该是自己的位置,连黎正在那关窗,随后向他这边走来,在中间一组拿过他的书包,走到教室门口。
“同学,我要关门了。”
边烬没来得及多想,随口应了声,沉默地出了教学楼。
不知道为什么边烬总有种恍惚感,像是中午午休睡了一觉,但是没定闹钟,一觉睡到了下午五六点,余辉洒了一屋子的那种恍惚。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了半天,手机铃声响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扯回神。
他看了眼来电备注,是江乐生。
“喂,烬哥,聚会你来不来呀?”
边烬皱眉,语气有些迟疑,“什么聚会?”
江乐生咋咋呼呼的,“哇!我早上才和你说过烬哥你下午就忘!”
跟脑子里有一大团毛线球在那滚啊滚,滚得完全找不到线头一样令人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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