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寻野以前也用过这玩意,后来就不屑于戴了,他不惧怕任何人,也懒得隐藏自己的能力。
“没道理啊,我没听说过禁检器有这弊端。”薛寻野从包里扯出防咬器戴脸上,“算了,都提防点,他再厉害也就是当那老头儿保镖的狗命。”
程谓诧异回望:“怎么还要带这个,你战斗的时候会乱咬人吗?”
薛寻野调节着防咬器皮质绑带的松紧度:“哦不是,那得多脏啊,我是怕看见你开枪杀敌的模样儿太诱人,一时忍不住要当众标记你而已。来宝贝儿,帮我弄一下卡扣,夹着头发了,疼。”
两人分头行动,计划稍微调整了一下,薛寻野去接应邢嚣,程谓到三层海景房搜寻景桉。
晚上有化装舞会,甲板上热闹非凡,程谓穿过人群时都能听见身边的女士先生们讨论着要画怎样的妆容或是穿哪套礼服出席晚会,程谓不禁为他们惋惜一把,这三千多乘客里不知有多少人会被无辜卷进即将而来的小型搏杀中。
他绕了人少的道走,低声给檀宥派任务:“小螺蛳儿,能黑进邮轮管理系统吗?查查这一趟补票乘客的个人信息。”
檀宥头发还滴着水,顶着毛巾就扑到电脑前:“我早有这想法了,但他们安保系统做得太严谨,破译起来很费劲。”
程谓避让着甲板上的用各国语言闲聊的拥挤男女,视线擦过每张脸庞轮廓与线人发来的照片作比对:“你必须行。”
在长廊一端,他和一个身材微胖的白大褂男子险些撞上,认出对方是魏韩云实时传送到电脑里的画面上那位被裴医生差遣的下属,程谓锐利的目光挪到他手中提着的医疗冷藏箱上。
在陆地各国,对同一腺体更换者出售过量GCM注射剂是违法行为,但在不来往号邮轮上所有的法例条文都是虚空。显然徐医生初来乍到,还维持着对陆地法律的敬畏,被领导指使做这种事还畏手畏脚,脚下生风走得飞快,眼睛警惕地左右观察。
擦肩后程谓慢下脚步,把自己掩藏到死角处,掏出装了消音器的枪支对着那只冷藏箱的手提处射了颗子弹,只听一声轻微的断裂声响,在徐医生尚未反应过来时,箱子脱离手提位重重朝地面摔去。
采用高分子材料制作的箱子并没摔破,却已经让徐医生脸色大变,他谨慎地朝四周看看,抱起箱子快步走到一根立柱后蹲下,解锁后揭开箱盖检查里面挤在冰排中的注射剂,捂着胸口拍了拍。
正低头查看手提处突然断裂的缘故,一双干净的深棕牛津鞋停在了徐医生的视野里,鞋面嵌两枚简约大气的搭扣,看得出其主人是位有品位的绅士。
他心里惴惴,沿着那双修长的腿往上看,绅士正端着一把他叫不出名字的枪,枪口正对着他。
“!”徐医生惊恐万状,瞪大眼抱着冷藏箱向后摔坐在地,沉重的箱子坠在他的小肚腩上使得他极没形象地哀叫一声。
“别慌,想活着就好好做选择。”程谓偏了下头,防滑链盛着背后灿烂的午后阳光在他肩膀滑动,“看样子箱里的注射剂还完好无损,你更希望听见药剂管破碎的声音,还是你的脑袋爆炸的声音?”
“不、不不,”哪想到刚来邮轮上实习就被人用枪口指着脑袋威胁,徐医生慌忙爬起来跪着,双手合十高举头顶作告饶状,“先生,这药剂是要送去给人急用的,不能毁坏。”
“唔,可是这里少说也有二十管注射剂,超标了吧。你是医生,你应该清楚。”
“我只是按领导意思办事……”徐医生嘴唇颤动,话也说得不利索了,“我实习册上的每项指标都由裴主任评判,我必须服从……”
“你的领导真不是个好人,”程谓微扣扳机,“即使不来往号不受法律约束,也不代表你们可以丢了医德,选择这份职业,有些东西你就必须得坚守。”
枪口转移目标,子弹在无声状态下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投射向冷藏箱中,程谓猛然朝箱子侧面飞起一脚,被踹离徐医生怀抱的冷藏箱在不远处侧翻爆裂,悦耳的玻璃脆响像极了畸形的音乐前奏,浅橘色的液体顺着箱口及箱子裂纹挤出来染湿了长廊的花纹地毯。
沉浸在这位先生的斥责中,徐医生无神地凝望着那箱泄了满地的碎玻璃,心中的秤砣剧烈摇摆。
随着唯一一管保存良好的GCM注射剂完整地从两块冰排中滚落至地面,而徐医生无力地闭了闭双眼时,程谓已然猜测到这位医生最终遵循了什么。
夹起那管注射剂放进腰间的空槽位,程谓吹了吹枪口,手腕有力地扶起徐医生:“恭喜你做了对的选择。”
一道舒气声传遍其余四只通讯器,电脑屏幕上的密集字母界面随着回车键的敲响而成功跳转,檀宥揉揉干涩的眼眶,绷紧的脊背放松地沉进沙发靠背:“管理系统破译成功,现在为大佬们报告不来往号第648趟游程的补票名单。”
“郑恢弘,顶尖级(SS)男alpha,年龄57,目的地杀戮基地,携带AUG满弹突击步枪和伯莱塔92F手枪。”
“白骼,极限级(SSS)男alpha,年龄28,目的地杀戮基地,携带两支维克托。”
“张三李四赵五周六,四个顶尖级男alpha,携带……”
“啊,还有逃票名单,薛寻野,极限——”
“行了,省点口舌。”薛寻野兜兜转转,总算在免税店外的吸烟区找到了伏在挡板后的邢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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