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匆匆一面,叶微漾并没注意到程焕居然比自己高这么多,他气势压人,低垂的眼睫暗藏深邃。
她站在他面前渺小的可怜,脸正对着他穴口的纹身,面目狰狞的邪神生着獠牙,似人非人。
随着他呼吸,邪神注入了生命。她惊诧抬头,程焕正睨视她,瞳孔暗涌蓄力,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那个......”
她已经后悔,自己没先看一眼这个保镖什么样就将人带回来,这副样子的男人,怎么能朝夕相处,比表妹的那个差远了。
再精明的女孩也依然是温室的娇花,特别是恐惧的时候,将一切都暴露在脸上。
程焕发觉到自己似乎过于冷淡了些,他是保镖,该对小姐俯首称臣。也没想到不等他去找,小猎物已经送上门,他迫不及待看到叶景庭痛失至亲后的折磨,将自己所有的痛都承受一遍。
“小姐,有事吗?”
女孩纠结着眉心,来这里的目的一下被他吓忘了,叶微漾更加后悔,他看上去冷淡的不像个正常的人,最起码在他之前没有一个人对自己如此淡漠。
除此之外,她还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有如此多的疤痕,枪伤刀伤几乎横贯了整个上身,还有许多不像是枪伤的圆形痕迹。
这时,风吹开了对面的窗户,“吱呀”一声,叶微漾草木皆兵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啊!——”
程焕微微挑眉,顺势将女人护在身后。
“小姐,只是风。”
孤男寡女,男人只围了一条浴巾,暧昧的氛围本该升腾。可程焕只盯着她白皙脖颈,想象流动的血管藏着多少甘美汁液。而叶微漾也只顾后门,生怕出来什么妖魔鬼怪,没有人看清眼下的情况。
她终于想起自己来这里要做什么。
“外面太黑了,今晚你睡在我的外屋。”
程焕轻挑眉尾,回屋穿好衣服。
叶微漾的房间是内外两间外带一个衣帽间,外屋没有床,她打电话要人给程焕拖个床过来,不想他已经解开衣服躺在沙发上。
那么多伤疤,像是一条条丑陋的虫子。女人浑身一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祛疤膏递给他。
“这个是医生给我的,你先拿着用吧,不知道这么久了能不能去掉。”
说完急匆匆跑到屋里锁好门。
也许是外面有人看着,这个人又冷淡到神鬼不可近。叶微漾很快睡着,连头发都没吹干。
所以当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她潮湿的头发才没有被夜风吹得扬起来。
祛疤膏没开封过,它静静躺在茶几上,上面布满刀子的划痕。
带着碎屑的刀刃抵住女人脖颈,她吸了迷药睡得很熟,稍稍用力血管里的血流便被截住,皮肤愈加苍白。
男人蜜色的手掌轻轻揉搓她的肌肤,粗糙和柔软对比鲜明,她的父亲窃取了属于他的一切,女孩无忧无虑的人生,本该是他的。
手臂蓦地抬高,带起风的刀尖冲着她的喉咙戳去,他闭上眼,和女人永别。
“当当。”
锋利未能陷进皮肤,敲门声止住他的动作。
叶修每晚来看妹妹,这次开门的却是个男人。
几秒种后,他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叶微漾的保镖。
“你怎么在这里?”
内屋的房门紧闭,保镖看上去也睡眼惺忪,叶修进去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孩,语气微微缓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陪她出去。”
“是,您慢走。”
门关上,程焕看着房门若有所思。
叶微漾喉咙有些疼,她咳嗽着醒过来,领口的扣子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解开的,上面竖着一道红印,看来昨晚自己睡觉并不老实。
尽管她有些疲惫,还是画好了精致妆容再出去。
白色裙子泛着淡淡的贝壳光彩,纤细带子搭在锁骨上,为了不那么清素,她还戴上了一颗粉宝石做成的锁骨链。
程焕坐在沙发上,茶香充盈,周围一切都恢复整洁,看不出这里睡过人。
出门时已经是下午,她晃着杯里的饮料,目光随意悠闲。
父亲和哥哥不在,她还是带了程焕出来,这个男人让她不舒服,她要换掉他,等父亲回来之后。
“小姐,我去洗手间。”
按照约定,程焕离开叶微漾身边一定要提前说。叶微漾点着头,眼神没有分给他,男人盯着她闪闪发亮的眼尾,黑白清晰的眼仁倒映着繁华的街景。
街头的冰激凌店,甜腻的香味飘得很远。
男人身子擦过一个顾客的肩膀,付钱帮他买了一个甜筒,前两天拿到的卡片随着这个甜筒一起送给他。
那人转过身,露出打着一排洞的耳朵,夸张的耳饰将耳洞撑得很大。
程焕从始至终没有和他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不过再次走出店门,那人的视线已经跟上。
他穿过几道墙到女孩的另一面,手枪瞄着女孩穴口下三寸射出子弹。
“呯!”
玻璃被射出一个圆洞,蛛网似的开裂。
叶微漾看着那枚子弹朝着自己S来,一只大手忽然拉起她的手臂。
她轻飘飘地落进男人怀里,子弹擦着男人肩膀,黑衣瞬间漫开一片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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