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也想吃糖葫芦。”
少年稚气的声音传来,穿着深蓝色袄夹,脸被毛茸茸的护耳遮的只露出粉雕玉琢的五官,鼻子被冻的红红的像个瓷娃娃似的可爱的紧。老板娘看了也心生怜爱。
“老爷,就给小小姐买一个吧。”
少年听这话,负气扭过头。
“谁是小姐!”老板娘一愣,反应过来认错了。急忙改口。
“小人眼拙,原来是小少爷啊,当作赔罪这个糖葫芦就送给您了。”从架子上拿下一串糖葫芦替给少年。
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晶莹剔透红彤彤的糖葫芦,可始终没伸手去接。小手拉拉身旁父亲的衣角。那位大人点了点头,少年这才喜开颜笑的接过那串糖葫芦。
老板娘还在心中赞叹怎有么可爱美丽的娃娃还是个男子。直到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远去低头才发现。货架上多了两锭银子!这银子够买下她整摊的糖葫芦了。心想这位大人真是好人。
少年张大嘴巴咬着糖葫芦,发现冻的太硬咬不动。但是糖葫芦的外壳甜甜的少年就含在嘴里,先尝尝躺衣待糖葫芦含的快化了,再咬上去,里面红果酸酸的和糖衣不一样,但是还是很好吃在嘴里搅拌后酸酸甜甜味道特别。
少年身旁的男人,低头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眼里闪过一丝柔情,宽大厚实的手掌抚摸着少年的头。
少年很久没见过父亲了,下人们告诉他父亲去出征了,打完战就会回来了。他也不知父亲走了多少,还好有兄长陪他做伴索性没有那么孤单。有一天府上早上就开始熙熙攘攘,他被吵的烦闷,后来才知原来是父亲回来了。
少年很兴奋,穿着里衣就跑去兄长房里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兄长得知后也一脸兴奋。 两人有一年多余没见到贺朝了。贺朝此次行军不仅击退敌军,还一举拿下对方叁座城池,被圣上封为护国大将军。少年看着许久未见的父亲,好像变的更黑了,眼角还多一道细细的伤疤。身穿黑色战甲,威风凛凛。少年有点不敢上前,贺朝眼角撇过,少年慌忙的移开眼。贺朝巡过少年,转入里屋褪下战袍,换上常服。
“你们二人,可有好好温习功课?”
“孩儿每日都有温故学业。” 贺余杭沉稳大气的开口。
贺朝认可的点了头,看向自己的小儿子。
“余风?你呢?可有好好听夫子的话。”
少年看着面前威严的父亲,心中升起敬仰。
“孩儿也有努力每日跟着兄长一起学习。”
贺朝满意的点了头,摸上贺余风的后脑。少年这才感觉父亲还是之前的那个父亲。
贺余风始龀那年,贺朝开始每天带他练武。这个年岁的少年一般都是玩弹珠跳马的年纪,贺余风却每天打木桩甩飞腿。一直养尊处优的少年自然不愿意正好还处在叛逆期。于是,贺朝打了他一顿。少年白嫩的皮肉都是青紫的痕迹,手上因练武拿剑磨出了水泡。第二天还要被贺朝拉走练武。就这样持续了叁日,少年受不住意志崩溃,哭了出来。
“为什么父亲整日逼我习着刀剑”
“为什么大哥就不用学,我也不愿学!”
贺朝任由他哭闹,历色的对他说:
“你大哥身子不适习武。因为你姓贺,只剩你这个废物!贺家要接到你手中。”
“我不想让贺家传到你这个哭哭啼啼女子般的手里!”
“你哭也得给我拿剑!”
少年自从那天后,即使掌心被剑磨出了血水,也不流泪,势要做到让父亲从心底认可他。后来少年终于逐渐成长到了能随贺朝一同出征的年纪,甩去了稚嫩的脸庞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父子出征、屡战屡胜,百战不殆。后来京城传出贺大将军的小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变得鼎鼎有名,人们都称他为贺小将军。
贺余风印象中的亲情就这些,母亲再他还是襁褓之中时就去了。如今带他在战场驰骋的父亲也走了,如今只剩下他和兄长。
贺朝离世其实早有预兆,从不知何时,贺朝身体开始变得不如从前。每早一同练武时父亲开始跟不上自己,体力大不如从前,后来竟连剑也拿不起来了。到后来贺朝每天坐在椅凳上看贺余风练武。有天练武之后,贺朝招手示意贺余风过来做。
“你如今以可以独当一面了,贺家交给你我也是放心了。”
“你儿时总是吵着哭着不想练剑,若不是我逼你你也不会被迫选上这条路。你心里可有不怨?”
“父亲言怪了,孩儿幼时不懂事,如今才知道父亲用心良苦。”
“咳咳!你不怪我就好、有时我也想这样是不是做错了,不过好在你懂事。”
“我已知我以时日不多,我只希望死后你能护好贺家。”
“你知道我这人只会打仗,是个不会说话的,与你们兄弟二人言谈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咳咳、 对你们二人而言,我不是个好父亲。”
“父亲,您想多了,我从未怨过您,我想大哥也是的。”
“咳,是吗?那就好。”
贺朝从那之后身体愈发严重,开始咳血,往日神气昂扬的贺将军此刻在床塌上奄奄一息。
心里酸痛不已,感觉每一次呼吸都是沉重困难。贺余风想哭吗?当然想哭,可他哭不出来,因为他知道现在稳重临危不乱的自己才是父亲想看到的。这是他和父亲的约定,也是父亲临终前的夙愿。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小雨,顺着秋风打在贺余风脸上,这是上天安排给他最好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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