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祁月白,像是一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对方任何一点异动都像是在刮她的肉,她没有办法忍耐!就算今天没说成代、孕的事情她也不后悔。
再说另一边,祁让想上卫生间本来只是一个借口,没想到出了花圃之后肚子真的有点难受,干脆假戏真做,真的跟着哥哥去了一趟卫生间。
祁月白就在门口等着,让让出来洗完手后,他仔细地擦掉了上面的水渍,一边开玩笑似的说道:“我以为你说来卫生间只是一个借口。”
“本来是一个借口的。”
“幸好你是在爸妈面前用的这个借口。”
祁让歪了歪头:“为什么?”
祁月白微微勾唇,将濡湿的纸屑丢进垃圾篓之后淡漠地道:“如果是在酒吧的话,你晏哥会以为我们找借口来卫生间( )。”
祁让脸色爆红:“你不要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这么奇怪的话好吗?”
“那我要用什么样的语气?”祁月白压低声音,尾音甚至出现了性感的气泡音:“这样骚一点的?”
“哥!”祁让被撩得面红耳赤,本来在花圃里被搞得有点沉重的心情一下自烟消云散,抓着他哥的手臂愤愤地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月白勾唇:“生气了还这么乖地叫哥哥?难不成真的想和我在卫生间( )?”
说又说不过,撩也没那个胆子反撩回去,祁让憋了半天,才没什么底气地道:“算了,不跟你说了!”
祁让闷头向外走去,但走得不快,祁月白很轻易就能跟上去。
“想去哪?”祁月白问道,声音不大,显得很是亲昵。
祁让扭扭捏捏地哼哼了两声,才道:“我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吃饭?”
“快了,12点开始,但是一般我们要提前十分钟过去。”说着,祁月白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还有20分钟。”
“去掉那个一般,我可不想去晚了再被奶奶眼神凌迟。”
“这么怕她吗?”
“怕啊,”祁让理所当然地点头,“我觉得她好可怕,而且还总是想逼我干不想干的事情。”
说起这个,祁让慢慢回想起今天听到的几句有疑点的话,问道:“奶奶今天说同意我们结婚的条件就是不能断了祁家的后,可你又说她力排众议主持了我们的婚礼,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祁月白眯了眯眼,解释道:“当初是我提出的结婚,妈不同意……”
何止不同意,当时云秀春整个人都要炸开了,根本不管什么老太太和祁崇运还在旁边坐着,抓起手边的茶杯就往祁月白脑袋上招呼:
“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祁让!你过来,不许和他站在一起!你告诉我,是他逼你的对不对!你不是变态、你喜欢女孩子对不对!你不想和他结婚是不是!告诉我!!!”
当时祁让因病休学了一年,刚从医院回到家里,身体非常瘦弱,脸颊上看不见半点肉,颧骨凸起,眼窝深陷,任谁都看不出半分他曾经娇生惯养的影子。
光是站这一会儿又被云秀春歇斯底里的声音吵到,祁让的脸色就已经变得苍白起来,额间逼出了星星点点的一层细汗。
“妈妈,哥哥没有逼我,而且,喜欢同性也不是什么变态。”
“男人喜欢男人不是变态是什么?!难道我以前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你给我过来!”云秀春拽着祁让已经瘦得皮包骨的手臂,有点疯癫地问道:
“就是他逼你这样说的对不对?你小时候最喜欢和女生们一起玩儿了,你从小就喜欢女孩子,你还跟我说男生身上又臭又脏,你很讨厌,你绝对不可能是同性恋!”
“是他逼你的,一定是他逼你的对不对!你跟妈妈说实话,就算是妈妈求你了!”
祁让梗着纤细的脖子,一字一顿道:“哥哥没有逼我,我喜欢同性,不是什么变态。”
“祁让!你要气死我是不是!男人喜欢女人才是正常的!你一个大男人,像个女人一样趴在别人身下,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这难道还不变态吗?”
母亲嘴里蹦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变态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刺进了祁让的心里,他忍不住红了眼眶,只倔强地重复那一句话:“我喜欢同性,这不是变态。”
祁月白注意到让让手腕都被拧红了,上前拉开了云秀春的手。
云秀春激动地挥开祁月白:“滚开!你滚!我和让让的事轮不到你来掺合!”
祁月白道:“这也是我和让让的事。”
“什么你和让让!你也配和让让相提并论!让让是祁家唯一的血脉,绝对不可能和你结婚。”云秀春神色愈发狰狞。
“都是你,都是你带坏了让让,你回来之前让让一直很乖,但自从你回来之后他就老是跟我顶嘴,如果不是因为你,让让一定还是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就该死在外面!”
“云秀春,你越说越过分了。”老太太面色不满,“这种事,如果当事人愿意,你还硬要分开他们不成?”
“可是他们都是男人!难道你想让祁家断子绝孙吗?”
“云秀,你冷静一点。”祁崇运显然也是不赞同两人的婚姻,但他很尊重老太太的说法,道:“你先听妈把话说完。”
老太太冷哼一声,看向祁月白:“你们如果是真心要结婚,可以,但有一件事,祁家的血脉绝对不能断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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