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让笑容尴尬:“可是我不会拍照。”
“没关系,很简单的,你只要坐在那儿,其他的交给我们就行了。”
预约拍照的大部分都是不会拍照的,阿尼早就习惯了,当然,他不想放走这两个客户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两人甚至比得上他花钱专门约来的模特,为他们免费拍照他也是乐意的。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祁让不好再说什么,把哥哥往外推了一点,“我们一人有一组单人的,你先拍吧,给我打个样。”
祁月白点点头,接过阿尼递过来的道具花束,闲庭信步走到秋千边,但他没有坐上去,而是把花束放了上去,他则是站在秋千斜后方,微垂的眉目自然而然散发出内敛却惊人的性感。
阿尼根本犯不着给什么指导,调整了一下补光,几下就拍出了第一组照片。
他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祁月白却没有继续拍下去的打算,摆了摆手叫祁让过来。
祁让屁颠儿屁颠儿跑过来,眼睛亮得快冒光,“哇,哥哥你好会拍,在镜头面前好自然,而且好好看!”
“在脑袋里面想一个特定的场景,就当作表演,会好很多。”
“嗯嗯!”
祁让使劲儿点点头,他已经掌握了拍照的核心科技,待会儿一定能拍出一组巨好看的照片!
祁月白暂时退回人群,祁让抱起花束,乐呵呵地坐在秋千上,自信地看着镜头。
“视线稍微往下一下,看着镜头下面一点。”阿尼帮忙调整姿态。
祁让乖乖往下看。
“很好,右边肩膀低一下,你两边肩膀有点不平。”
祁让稍微抬了抬肩膀。
“再低一点。”
祁让再低。
“不行,过了,左肩高一点,一点就行了,不要太多。”
祁让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感情他仪态竟然有这么多问题,刚才阿尼可没有提醒哥哥要怎么摆身体!
他费劲儿地稍微挪动了一点肩膀,实际上他感觉其实他根本没怎么动,他的身体有点发僵了,不太能特别好地执行这么微小的指令。
好在阿尼看起来还挺满意,“没错,肩膀就这样,不要动了,背挺直,不要驼背。小郑,帮祁先生整理一下衣摆,坐着有点乱。”
助理小郑赶紧跑过来帮忙整理衣摆。
祁让人麻了,又不敢随便动好不容易摆好的姿势,整个人僵硬得像是小学课堂上被老师点名的调皮蛋。
“现在灯光很好,很好看的,表情再自然一点就好了,身体、身体放松,不要绷那么紧。”阿尼继续帮忙调整。
“眼神看着摄像机下面一点,对,就是这样,想点高兴的事情,眼神柔和一点,不要那么紧张……”
“稍微笑一下,对,再多笑一点,笑得这么好看,多笑笑嘛。”
阿尼越说,祁让反而越紧张,到了后面,他感觉身体已经僵得不像自己的了,扯一下嘴角都感觉费劲儿。
一连拍了好几组照片,阿尼都选不出一张能入眼的。
“嘶——”阿尼翻着照片,也陷入了沉思。
祁让沮丧得都要哭出来了,他就不该鬼迷心窍预约这个什么活动,看人家拍出来的照片那么好看,他还以为这事儿应该是特别简单呢。
光顾着伤心了,祁让都没注意到他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直到眼前被手遮住,变成一片漆黑,祁让才反应过来,是他哥来了。
“你现在在想什么什么?”祁月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祁让闷闷地答道:“我觉得我不太适合拍照。”
祁月白挑选出花束中的玫瑰,抽出来,下一秒,削得锋利的根部抵在祁让的侧颈,“现在呢?你在想什么?”
眼前的黑暗加上侧颈的轻微刺痛,祁让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是我的了。”
一瞬间,祁让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很多的东西,但他没能抓住,只隐隐约约听到了铁链撞击时叮叮当当的声音,他久违地想起来,刚醒来时被绑在床上的恐怖经历,背后的汗毛突然全部冒了出来!
阿尼本来还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引导祁让放松,突然见祁月白过来,竟然几句话就调动了祁让的情绪,气氛似乎一下随着祁让紧绷的颈部肌肉变得凝固起来,他赶紧抓拍了几张。
不等阿尼提醒换个姿势,祁月白的手慢慢下移,露出祁让的眼睛。
祁让正惊愕地睁大着眼睛,眼底有一层浅浅的湿润,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辉,全身心的信任与他脆弱的处境组成了一幅视觉冲击极强的画面。
阿尼一刻也不停地按下快门,任何一个摄影师,对于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画面都是无比狂热的,他手上即将流出的是他这辈子都没拍摄出过的完美写真。
祁让已经忘记了他身处的环境,他完全被带进了祁月白构成的故事里。
在那个故事里,他温柔的哥哥似乎完全化身恶魔,露出了他不曾见过的黑暗张狂的一面,他被囚禁于玫瑰囚笼,妄想逃出去,只会被刺得遍体鳞伤。
他几乎要快分不清这是他的幻想,还是真的存在这样可怕的事情。
最后,祁月白的手顺着他的侧脸下滑,虚虚扶在下颌的位置,无名指的指尖刚好抵在祁让苍白的嘴角。
“别哭,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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