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傻子,我分得清楚自己的感情。”
“反正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你不能因为我年纪比你小就无视我的表达,我年纪小,但我不认为的感情比任何一个成年人少了什么。”
祁让张嘴,却在这是突然想起了祁月白。
恢复记忆之后,只要听到或看到类似的情景,他就会顺势想起某一部分记忆。
比如现在,他突然想起,类似的对话也曾发生在他和祁月白之间,哥哥曾经用同样的话术拒绝过他——你还小,经历的事情很少,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这段突然的感情并不能代表什么。
曾经的祁让完全不能接受哥哥的说辞,和现在的李想竟然莫名有些重合了。
祁让的好心情戛然而止,按住李想的头顶强行转回去不许再看他:“我饿了,去吃饭吧。”
吃完饭,两人刚好赶上末班车回到了太安村,回家时天色已经有点暗了。
李想还打算做点饭吃,祁让赶紧拦住了他,“不是才吃过吗?不用忙了。”
“可你不是觉得坐车很消耗体力吗?”
祁让没想到他随口抱怨过的一句话竟然被李想记了下来,心情有点复杂,道:“倒也没到那种程度,而且今天买了这么多吃的,我要是真饿了,随便吃一点就可以了。”
李想一本正经:“晚上吃零食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吃零食还是吃饭,该长的肉一两都不会少。”
“不是说会长胖的事,你这么瘦,应该多吃一点才好。”
“你先把自己吃胖一点吧,自己还是个小孩儿呢,就管起大人的事了。”
“我只是年龄比你小,但从思想的独立方面来说,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大人和小孩的界限也不是单纯由年龄决定的。”
祁让自己以前就是成天这么找他哥告白的,一听到这里,警报立马拉响,瞪了李想一眼,抬脚就往屋里走:“在外面跑了一天了,我好累,我先进去睡了。”
李想紧随其后:“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祁让被这句话惊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好在他及时扶住墙,才勉强维持住了大哥的尊严。
“可以吗?”李想跟到祁让身后,又追问了一句。
“不可以!”祁让站直身子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我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
“是因为我今天说错话了,所以你要疏远我吗?”
“这不叫疏远!本来可以做的事情不可以做了才叫疏远,我们之前可一直都没有一起睡过。”
“我觉得疏远的定义不是这样的,疏远应该是一种想要划清界限的态度,你现在明显就是这样做的。”
祁让被一个十二岁的小鬼说得哑口无言。
嘴上说不过,就只能暴力拆解了。
他按住李想的肩膀直接把人退了出去,嘴上还在道:“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困了,要睡了。”
李想有点伤心似的平静地看着祁让:“那我不打扰你睡觉了。”
祁让心里莫名有点堵,但还是狠心离开了李想的视线。
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有别的结果,而且他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多么糟糕,李想也才十二岁,回想他十二岁的时候,对谈恋爱这件事都是一知半解的,更别提多么深刻地喜欢一个人了,李想要不了多久就会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的。
其实整件事最让祁让焦躁的点应该在于——李想让他想起他哥了。
无论是从类似于“兄弟□□”的关系,还是李想的说辞,都无一不在把他往回忆里带。
祁让一会儿回想起哥哥在他失忆之后的克制与温柔,一会儿想起哥哥帮助他戒毒时外放的心痛与绝望,一会儿想起哥哥含着药片与我共沉沦的疯狂与决绝……
偶尔他的心中也会快速闪过一个疑问,他离开C市的行迹真的隐藏得这么好吗?至今为止,哥哥似乎都并没有得到他的丝毫消息。
想到这里时,祁让心中并不是完全的开心,反而焦躁地翻了个身。
这一夜,祁让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李想一大早起床,他早已经养成了堪比闹钟的生物钟,一年到头赖床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把祁让带回来之后他除了偶尔会晚点睡,早上依旧是六点半起来,做好早饭自己先吃了,之后便边学习边等待祁让自然醒。
李想利索地收拾好床铺,走到门边才发现门竟然是没有反锁的状态,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祁让睡的卧室的方向,打开门走了出来。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刚出门,坐在院子边的祁让引入眼帘,李想开口问道。
“睡不着。”
“我的话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压力吗?”
祁让幽幽地看向李想:“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不是因为你失眠的。”
“那是因为什么?”
“……没什么。”祁让不想谈起哥哥的事,转过头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李想,明显一幅拒绝交流的模样。
以前祁让一直觉得李想是一个很识趣的小孩,甚至识趣得有点过于寡淡了,但也不知道李想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他都摆出这副样子了,李想还锲而不舍想和他说点什么。
祁让被烦得受不了,想把李想赶去学习,不想却听李想说初中课本他已经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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