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宋科长也不讨厌被他这么“骚扰”,反倒还挺享受。
周日上午吃过早饭,宋科长裹着毛毯,窝在沙发里看专业书,时不时还拿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落地窗外阳光晴朗,江水清凌凌,整个屋子都被照得亮堂堂的。
翁施烧了热水冲了感冒药,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放完了就站边上磨磨蹭蹭的,摸摸沙发扶手摸摸沙发靠背,摸一下瞥宋科长一眼,一脸的欲说还休、欲言又止。
宋尧心里头直乐,面上却老神在在:“站着干嘛?表演欲擒故纵啊?”
“宋老师,我就是想问问……”翁施抓抓脖子,忸怩道,“想问问……我们是不是真的……”
宋尧抬起头看着他,明知故问道:“问什么?”
翁施被他一看,瞬间就蔫儿了,双手背到身后,十根手指头揪成了小姑娘的麻花辫,瘪瘪嘴说:“想问你怎么不喝药。”
“一会儿,”宋尧说,“凉了喝。”
“哦。”翁施闷声闷气地说,“那我要去看书了。”
宋科长憋着一肚子坏水:“行,你去吧。”
翁施更蔫儿了,不是都伸舌头亲嘴了吗,宋科长怎么还这样啊!
好冷淡,好冷酷,好冷漠,这真的是谈恋爱吗?
快抖短视频里演的谈恋爱那可是热情似火呢,动不动就来个壁咚打啵搂搂抱抱的,哪有像宋科长这样儿的。
翁施心里又开始“嘭嘭”打鼓。
“不是要去看书吗,还不赶紧去,”宋科长瞥他一眼,故意使坏臊他,“小翁,假勤奋要不得啊。”
“我才不是假勤奋,你让我看的那本书我都看到两百三十多页了!”翁施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反驳。
侮辱他这个人可以,但不能侮辱他这个未来的大鉴证学家对专业的态度!
未来的大鉴证学家翁施头一甩,踩着拖鞋“噔噔噔”跑进了他的客卧。
关门前还特地伸出脑袋,严肃认真地补了一嘴:“宋老师,我要开始看书了,请勿打扰。”
房门一合上,宋科长就笑倒在了沙发上。
翁施从包里拿出厚厚的《痕鉴实践录》,盘腿坐在窗台的软垫上,怀里抱着据宋科长说是超市买一送一的海豚抱枕,赌气地想既然宋科长对他冷淡冷酷又冷漠,那他也要做个有骨气的Beta,也要对宋科长冷淡冷酷又冷漠。
两个冷淡冷酷又冷漠的人谈起恋爱就是这么冷冰冰的,别人小学生谈QQ爱,他和宋科长谈冷冷爱,也挺好。
外头客厅里,宋科长心思完全不在书上,看了眼时间,距离小呆瓜的房门合上已经两分三十八秒了,还没出来呢。
这呆子还挺能憋。
宋尧率先没憋住,他把手里的书扔到地上,把身上裹着的毯子弄乱,看了眼客卧房门,清了清嗓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阵咳嗽声。
果不其然,紧闭的房门立刻打开了,翁施连鞋都没穿,和阵风似的冲了出来,蹲在宋尧跟前问:“宋老师,你还难受吗?怎么又咳了,昨天都好了的呀……”
宋老师虚弱地摆摆手,弯身去够“掉”在地上的书本:“没事,你忙你的去。”
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儿可把翁施心疼坏了,都这时候了他还忙什么忙呀,肯定是宋科长最重要呀!
“昨天晚上让你睡前再喝一次药的,你把药偷偷拿去浇花了,我都看见了,不然今天你的病肯定好了的……”翁施絮絮叨叨,替他捡起地上那本书拍了拍,“宋老师,虽然你是领导,可你有时候也要听我话的,你——”
话音一顿,翁施瞥见了书里宋科长刚才看的那一页:“咦?”
上面怎么画满了大西瓜?大的小的圆的扁的,满满两页纸的西瓜。
原来刚刚宋科长根本不是在认真看书做笔记,他只是在画大西瓜!
“噗——哈哈哈哈哈哈……”宋科长没憋住,仰面靠着沙发背大笑出声。
“你!”翁施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心里边又气又急,愤愤站起身,“宋老师,你这人太讨厌了!”
未来的大鉴证学家翁施转身,又光着脚跑回了客卧,关门前没忘了探出脑袋,再次严肃认真地警告:“宋老师,我真的要看书了,请勿发出任何声音,咳嗽打喷嚏也不行。”
砰!
关门的声音很响,宋科长的笑声更响。
翁施把脸埋在海豚抱枕里,觉得真是丢人,他都和宋科长谈上恋爱了,还总是被宋科长耍得团团转。
唉,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自打肖义宁离开警察系统做了网红后,翁施就养成了个好习惯,遇事不决问快抖。
他打开快抖,输入几个关键词搜了下,类似的小视频还不少,都是教人如何在感情中如何扭转弱势地位的。
连着看着几个视频,翁施学会了,关键就是要让自个儿变得强势起来。
翁施握了握拳头,明白了,强势起来!
于是他操起砖头后的《鉴证实践录》,抱着一种壮士赴死的热血,气势汹汹地冲到宋科长面前。
宋科长画够了西瓜,开始画呆瓜,画了一个圆,是脑袋,再画俩圆,是眼睛。
“干嘛?”宋科长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说,“干仗啊?”
“我现在是很强势的。”翁施板着脸说,“宋老师,你要注意你对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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