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习手中还握着那根桃木枝,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了,尴尬地凝滞在原地。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那他刚才岂不是……得罪了谷芋所有的娘家人?
他目光又落在叫个不停的金毛狗身上,默默想,大概还有一只娘家狗。
屋中惊诧的不只是姜习一人,同时还有五鬼,他们方才打斗时可没有刻意维持容貌,全都恢复了自己最初的本相,一如当年初遇小谷芋。
这会儿众鬼赶忙补救,纷纷化成平日里同谷芋见面的模样,试图亡羊补牢。
谷芋眼见着爷爷因为着急,甚至还变少了一缕胡子。
“爸妈,爷爷奶奶,哥哥,我有一件事想和你们说很久了。”谷芋不顾姜习担忧的眼神,直直走到五鬼面前,眼眸中蓄了晶莹泪珠,声音带颤:“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们不是人了,但因为害怕你们离开,便一直没有点破,欺骗了大家这么久,对不起。”
他的话语并未加过多的修饰,但众鬼们还是从谷芋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他害怕失去家人的颤抖,以及恐慌。
董胖当即上前抱住自家的崽崽,用力拍打他的后背:“原来芋头早就知道了,我们还怕你害怕我们呢,感情是我们想多了。”
“当然不会,我知道大家都是真心对我,如果这样我还害怕你们,我成什么人了。”谷芋认认真真道,“如果没有大家,我说不定早就饿死在什么地方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容潇当即道:“这才刚回家来,别说那些晦气的话。”
燕寂有心调节气氛,朝谷芋说:“既然芋头都知道了,那我们以后也就不用修改年龄了,其实还挺累的。”
谷芋用力点点头,回应燕寂的话。
一时间众鬼和谷芋抱成一团,直到周清闲的话语打破了这温馨场面。
他恢复了白衣飘飘的青年模样,挑眉问:“所以……那边的臭道士就是芋头在群里说要带回家的人?”
此言一出,众鬼们当即陆陆续续将目光挪向姜习,带着审视的意味。
“不是带女友回家吗,怎么是个男人,还是道士?”
“难道是我们会错意?”
众鬼们议论纷纷,话里话外都是奇怪姜习的性别和身份。
同时被这么多道凌厉的目光盯着,还当面讨论,饶是姜习也不免退后一步,但他很快就想到自己先前已经做错了事,给芋头的家长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会儿要是再犹疑,只怕是要让人家直接给赶出去。
想到这里,姜习眼神坚定,上前一步自报家门:“各位长辈,刚才是我误会了,很抱歉和诸位动了手,在下名叫姜习,至于和芋头的关系……”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谷芋率先一步道:“姜习是我的恋人,我已经决定要和他相守一生,所以今天把他带回家给大家看看。”
室内一时间静谧非常,就连金金都不敢叫唤了,飞速夹着尾巴逃回卫生间里。
董胖听自家的乖崽这么说,当即皱眉:“芋头,他一个硬邦邦的臭道士有什么好的,刚才进门还……咱家防盗门都被他踹坏了,他好像有暴力倾向!”
一向斯文的燕寂也不住皱眉:“他第一次上门就空手而来……也不对,他还带了桃木枝来,想收了我们,礼数不周到也就罢了,还是个男人……芋头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容潇就没二人客气了,她当即道:“芋头听妈妈的,这道士啊,他不能处!”
她还记得自己从前被牛鼻子们追了好几年,喊打喊杀的事呢!
周清闲也跟着添砖加瓦:“他踢门的时候吓得我摔了个花瓶,好贵呢,要二十块!”
文鸳怒目圆睁,不过不是看向姜习,而是周清闲:“你说什么?那个破花瓶居然要二十块,你不是说你拼夕夕0.99抢的吗?!”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跑题了,轻咳一声:“总之就是一句话,芋头你再考虑下!”
谷芋听完家长们的抱怨,一时间有种自己变成了黄金八点档婆媳剧男主角的错觉,至于姜习,自然就是“被恶婆婆们百般欺凌的可怜媳妇”,不过真说起来,这“可怜媳妇”好像也没有那么无辜。
毕竟谁家媳妇第一次上门就和长辈们直接干架的。
谷芋有心帮姜习解释,但还未开口,就听姜习光速滑跪,言辞恳切道:“实在是非常抱歉,门和花瓶我会负责,礼物我也带了。”
容潇闻言,清丽的脸上露出揶揄神色,目光往他空空荡荡的身后看了看:“那,东西呢?”
姜习:“……”
他哪敢说行李箱被自己丢在半途了,只道:“我现在去取。”
说着,姜习使着自己那如风般的身法回去取箱子了。
谷芋看着姜习的举动,并未选择跟上,而是打算先替姜习在家长们面前说几句好话,以免对方回来时还要被家长们为难。
而其他家长也不等谷芋开口,便凑上来询问他和姜习的事。
谷芋便干脆将自己和姜习之间发生的事都说了个遍,着重说了姜习对自己的照顾和关怀。
家长们听着谷芋所言,脸色终于好了些,没有最开始那么排斥了,但也做不到笑脸相迎,毕竟刚才还真刀真枪地打架呢。
数分钟后,姜习提着行李箱回来,将装着礼物的那只箱子拉近客厅里,家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脸上表情仍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也没说出难听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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