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周程程之前说的事,宋舟还是觉得不踏实。
改变后的记录显示,九年前,黄队再一次找袁桂问话,袁桂以自己当晚一直在家里,有妻子和母亲为他做不在场证明为由,摆脱了杀人嫌疑。
但结合目前的线索,袁桂确实没有参与杀人,只是给凶手提供了便利。
他和许之慎刚才审问过袁桂,袁桂听说柳娟和蒋伟都承认了,只能认栽。
袁桂不服不忿道:“我只是打开了仓库的门,让那个人进去,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宋舟不理解地询问:“得罪你的是陈依伟,你为什么对黄大康下手。”
他说着,想了想,猜测地说道:“因为那个人也会帮你和郑琴报仇,所以你们就选择联合起来,对吗?”
黄大康为了升职,出卖了自己的老婆柳娟,打压下属导致其跳楼自杀,下属的父亲蒋伟一直怀恨在心。
陈依伟不负责任,抛妻弃子,儿子孙晓京不仅没有得到父爱,还要为父亲之前的罪孽负责,而后陈依伟又为了钱财,带头传|销,气死了两名老人,袁桂就是其中一人的后代。
李源固执己见,为了掌控儿子的未来,不惜牺牲别人的意愿,害人姻缘,花钱赶走郑琴即将步入婚姻的伴侣。
这些人对三名死者都有深刻的恨意,于是在主谋的指示下,联合了起来。
他们没有拿过刀,但手上也沾染了鲜血。
但不论是收钱顶罪的孙朝阳,是蓄谋骗财的孙晓京,还是眼前的几人,他们都从未见过真正的凶手。
而真正见过主谋的李源,在日记里写的是“他回来报仇了”。
这个“他”到底是谁?
或许查清楚钟家双胞胎的案子,就清楚了。
宋舟想着,立即起身出门,经过外勤组的时候,对陶一然说了声:“一然,跟我走。”
“得嘞!”陶一然揣上背包,马上更紧队长下楼。
坐上队长的车,看着前方越来越熟悉的道路,陶一然好奇地问:“队长,我们怎么又常坪村了?”
宋舟把握着方向盘,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常坪村的时候,我让你在村口帮忙打听高志强的时候,有人提起过钟家人吗?”
稍微一提点,之前的记忆马上蹿进了陶一然的脑子,他颔首确定:“对!那些阿姨管那个人叫艳艳,好像是钟家人的亲戚。”
宋舟补充道:“你说的那个人我后来让苏眠查过,她叫钟艳艳,准确来说,她是钟大富的表姐。钟大富和钟大贵虽然是双胞胎,但弟弟钟大贵小时候就过继到了姑姑的名下,所以两人是分开生活的。”
陶一然恍然大悟,“难怪两个人差别这么大!”
宋舟沉思,这些都是公安系统的户籍记录,关于两人小时候发生过什么,系统里没有登记。
钟大富和钟大贵是十八年前死亡的,当时他们的案子结果非常明了,证据也直截了当,就是弟弟杀了哥哥,然后跳崖自杀,所以很快就结案了,中间线索并不详尽。
所以他们此次前来不是以找到该案件的凶手为目的,而是查清楚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来,这就是凶手的意愿了。
陈杰听说警察又来了,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来到村口配合调查,听说宋队要找钟艳艳,马上给出了他们家的位置,“前面那家就是了,因为两家是亲戚,所以这儿离钟大富家不远,走几步路就到。”
“谢谢陈书记。”宋舟礼貌答谢后,敲响了钟艳艳的家门。
陈杰看没自己的事儿了,警方查案他也不好跟着,于是说了句:“那成,宋队要有事儿再叫我。”
钟艳艳闻声打开门,见家门外的两人有些眼熟,回想了一下就记起来,“你们是警察?”
宋舟点头,表明来意:“你好,我们想了解一下钟大富和钟大贵的事。”
钟家双胞胎的父母也离世了,所以钟艳艳这一脉就是钟家两兄弟仅剩的亲戚了。
听到久违的名字,钟艳艳向不远处的房子眺望去,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两位警察:“进来说吧!”
钟艳艳进门后,对墙上的五张遗照上了三炷香,随后倒了两杯水给警察,坐在了他们的对面,看着遗照说道:“他们就是钟大富、钟大贵和他们的父母,还有我已经过世的母亲。”
宋舟看向墙面,钟大富和钟大贵的样貌如出一辙,果然是双胞胎出生。
“我母亲一连生了三个女娃,我就是其中一个,还有两个妹妹,嫁到了城里,偶尔也会回来看看。为了家里有男丁,也正好婶子家不富裕,所以才提议过继一个到我们家来。”
钟艳艳笑看着钟大贵的遗像,虽然不是亲弟弟,但他们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还是很美好的。
回想着过往,钟艳艳的眉目之间满是愁思,“虽然阿富和阿贵是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两人的性格打小就不一样。我们家只想要个男孩,至于是谁,其实并不重要,也做好了婶子会把不听话的阿富送给我们的打算。”
宋舟问:“那为什么会是钟大贵来到你们家?”
他之前也奇怪,既然选择将孩子过继送人,钟家夫妇为什么不选择更乖的钟大贵,而是把难训的钟大富留着?
钟艳艳解释道:“阿富虽然不听话,但他很聪明,应该是早就察觉到了这件事,所以在婶子决定送孩子那天,耍了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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