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即将入五月,海风没那么猛烈,带着几分咸香从车窗进入,吹得人身心舒畅。
江昔言靠在车窗边,看着海鸥在海面上盘旋,似乎瞧见有人拿着吐司片喂食,争先恐后地降落。
他会心微笑,回头看向宋舟,见他一直盯着自己。
宋舟向车窗外望了一眼,“一会陪你转转。”
他了解的江昔言,在读期间天天闷在书桌前刷题,从警后又一直追着案子跑,很少有时间留给他自己。
虽然不及江昔言等的时间长,但他一直都在期盼,等着江昔言的到来,他想帮他补回落下的快乐。
“我们到了。”
虽然这个气氛不适合被打扰,但陶一然还是怯怯地提醒了一句。
宋舟带上资料准备下车,就听到身侧的人说了句:“好。”
白涯带着江昔言找到警方之前发现车轮印和脚印的地方,“我们计算到死者落水的大概位置,就在附近展开地毯式搜索,结果在这个地方发现了两排车轮印,还有两组脚印。”
江昔言闻言,打开了之前的现勘记录做比对,这种车轮印十分常见,不好找来处,而另外两组脚印就显得有意思很多。
因为看位置,像是从副驾驶和车后座下来的,那么车内应当还有一个人。
“两组鞋印,分别是43码和44码。44码的鞋印有的奇怪,有拖拽痕迹,很有可能就是死者的。”白涯适时道。
也是因为这个明显的拖拽,他们才发现了这些印记的不对劲。
后来他们根据脚印的凹陷程度,大概计算出两人的大致体重。
其中穿43码鞋的人,体重大概在65到67公斤,身材稍微瘦弱一些,而穿44码的,体重有75到78公斤。
“哎,警官好!”一名男子挥手打招呼。
白涯闻声看去,对江昔言介绍道:“他是附近酒吧的老板,之前调查的时候还找他问过一点事儿。”
老板踩着沙子跑来,“我远远瞧见这儿有人,就过来看看,几位警官好。”
他的酒吧就在这附近,平常帮忙搞搞海边聚会、派对什么的。
这不快要夏天了吗,最近生意也好了不少,人逢喜事精神爽。
“老板好,这是我们的宋队,这是江警官,小陶你是见过的。”白涯熟络地给酒吧老板做了个介绍。
“哎哟,宋队啊!你好你好!”酒吧老板赶忙握手打招呼,“您几位来这儿又是查案啊?”
白涯率先回应,“我们过来看看。对了,老板这几个月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在附近出现吗?”
有的杀人凶手有故地重游的习惯,会回到案发现场回味一遍当时发生的一切。
“嘶。”老板回想了想,“说到这个,我还真有事要和你们说。是这样的,我一客人前段时间喝多了说漏了嘴。他说冬天那会,就是新闻里说有人在附近落水溺死的前几天,他在沙滩上溜达的功夫,正好瞅见有人在岸上站着,因为当时是晚上,他也没注意水里是不是有人。”
宋舟:“除了这些,他还说了什么?”
老板想了想,“他说那个人很高,有电线杆那么高。我感觉他是喝多了,说了胡话,就没报给你们。”
陶一然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递给老板,“能把那位客人的联系方式给我们吗,我们再向他核查一遍。”
老板:“没问题,我写给你!”
江昔言望着岸边眯上眼,缓缓向后退,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角度。
宋舟跟在他身边,提防着他后退时绊倒,“你觉得这个人没说错?”
“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我觉得不无道理。”江昔言指着远处的电线杆,“从这里看过去,那根电线杆差不多和人一样高。”
宋舟顺着江昔言所指,望向了海岸边的一根电线杆,凝神微思。
找到正确角度,他们或许可以得出岸上那个人的身高。
陶一然拿到号码,拨通了那名客人的电话,想要求证。
客人无奈,他本来不想掺和的,但警察问了,他又不能不说,只能老实交代,“警官,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喝多了,但我看到那个人在岸上的时候,可没喝酒,我是真看到了。”
那个位置是海岸边最高的地方,万一掉下去,救都来不及,所以他印象很深刻了。
陶一然看明白了宋队的暗示,问:“还记得在哪儿看到的吗?”
客人想了想,“我记得斜前方就有一颗棕榈树,怕被那个人发现,我还在树底下躲了一会。”
陶一然闻言,手指向沙滩边上的棕榈树。
白涯立即会意,小跑向树边,对着岸上拍了几张照片,“我这就发回队里,让他们测算一下。”
宋舟颔首应声,和江昔言并肩向停在岸边的车走去。
并肩而行,两人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有意想要延长这段时间。
宋舟朝江昔言微微偏头,“昔言,如果没有当初那个意外,你会想做什么?”
江昔言摇头,苦笑道:“总有人追逐我,拿我当榜样,但我其实没什么准确目标,以前是为了博取父母的关注,后来……”
他微微侧目看向宋舟,“但我现在挺好的,也没有后悔过当警察。”
“宋舟。”江昔言顿住脚步,“你呢?你为什么想当警察?”
他也想多了解宋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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