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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不行,”隋仰立刻拒绝了,说,“我想配点促进睡眠的药。”
    “……我可以给你配药,但药不能让你真的好转,你又不仅是失眠的问题,”卓医生面露不忍,“隋仰,它只是一个电子玩具,它不是谢珉。”
    “我知道。”隋仰告诉她。
    她想了一会儿,说:“能不能再让我看看你的小兔子?”
    这次隋仰没有拒绝,拿出了手机。
    卓医生绕到他身边,俯身看他的监控屏幕。
    小兔子呆呆地坐在他的沙发上,如果不是高清摄像头能放大,它只会像谁遗漏在沙发上的一件微小的杂物,因为小兔子就是那么小,离引人注目那么远。
    “你为什么会挑选这个小兔子的形象呢?”卓医生问他,“还是粉色的,也不毛绒。它不像安抚玩具。”
    隋仰说:“厂家只有这个型号。”
    卓医生没有发表意见,隋仰知道她觉得这制造厂家很奇怪,但他给不出更多解释。
    “我可以跟它说话吗?”她又问。
    “不太方便,”隋仰十分自然地胡编,“如果有其他人的声音,可能会对他的程序产生干扰。”
    “好吧,”卓医生笑笑,“你的小兔子好金贵呀。”
    金贵这个词的确可以用来形容谢珉,所以隋仰也笑了笑,说:“是吧。”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它,”卓医生站起来,走回自己的沙发,说,“说起来,它内置的声音,也和谢珉的一样吗?”
    隋仰说“是”,“厂家帮我调的。”
    “那他的声音很好听,”卓医生又说,“他现在怎么样,有消息吗?”
    “昨天醒了一次,不过时间很短。应该是康复的迹象。”
    “太好了,”她露出了真切的欣喜,而后微微一顿,说,“等他再好一些,你可不可以再主动去探望他一次?”
    “你快生日了,”她说,“我怕你的状态会更加严重。”
    隋仰想了想,没有完全否决:“到时候再看看,不一定有空。”
    “……又是再看看。”卓医生一副对他很是无奈的模样。
    为缓解气氛,隋仰又说:“你不说我都忘了。生日的事。”
    “你就是不愿意想生日,”卓医生不再逼迫他回答什么,姿态放松了些,和他聊天,“我们认识几年了,快要五年了吧?”
    “今年还要来我这里过生日吗?”她微微笑着,打趣隋仰。
    离隋仰生日还有二十天,隋仰并不能确定到时候谢珉会在哪里,没把话说死:“我先预定了,不来也付你工时费,怎么样?”
    “不是不行,”卓医生说,“不过你要是打算在家和你的宠物兔子过,还不如来我这里。”
    隋仰没有直接回答:“我看上去有这么变态吗?”
    “看是看不出来,”她笑了笑,“你还记得吗,你二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在我这里过生日。一下子已经过去四年了。”
    隋仰说“时间的确很快”,她忽然看着隋仰,问他:“那么你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和当时一样想吗?”
    “有没有变化一点?”她问。
    她问的不算很明确,大概是怕用词太准确,会刺激到隋仰。隋仰觉得她想得太多,把隋仰考虑得有些脆弱,但也感谢她的周到。
    二十四岁生日时,隋仰来卓医生这里,其实没有特殊的原因。
    他不过生日,咨询日恰好安排在这天,结束工作后,便去了卓医生那里。
    当时隋仰并未和卓医生聊得很深入,他们见了一年,话题始终围绕于工作和家庭,专注于隋仰父亲的自杀带来创伤。
    隋仰对谢珉避而不谈,卓医生能看出来,不过不强迫他告解。
    或许是或许是冬天与春天换季的原因,他的失眠变得有些严重。虽日常工作没有受到影响,但变得很难控制自己,一个月内往返余海四次,远超往常的频率。
    他到诊所是傍晚,还订了晚上的航班,要再去余海。
    聊了一些平常的内容以后,隋仰突然接到陈辽的电话,说根据航班信息显示,谢先生出发去了国外,或许是有急事出差。
    隋仰放下手机,觉得自己的内心并没有太多感觉,给秘书发了条信息,让他取消自己的航程。
    “是重要的工作吗?”卓医生等他放下手机,问。
    隋仰没有回答,想了想,问卓医生:“你喜欢过人吗,卓医生。”
    “当然,”她那时说,“你呢?”
    隋仰说“有”,她问隋仰:“是怎么样的类型?你的标准应该很高吧。”
    “挺可爱的,”隋仰简单地说,“一开始觉得很笨,后来——”
    他没说下去,卓医生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道:“你们还在一起吗?”
    “不在了。”隋仰告诉她。
    “你们分手多久了,”她轻声问,“可以告诉我吗?”
    “四年多,”隋仰说,“很久了。”
    “你没有再谈过恋爱?”
    “没有。”
    “他呢?”
    “我不知道,应该没有。”
    卓医生那天问他:“你刚才这么问我,是还在喜欢这个人吗?”
    “好像没办法不喜欢。”隋仰第一次将这件事说出来,这全然不符合他的性格,他诉说时感到怪异,但由于积压过久,到真的吐露时,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情绪,反而觉得是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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