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们分开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吗?”
关山摇头:“没有,萍水相逢,一刹那得到就够了,人生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我自是问心无愧,往后余生也没碰过别的女人。”
“你不好奇她以后会怎么怀念你吗?”
“我看她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何必去骚扰她的生活。”
太攀站在背后,扶住我的肩膀:“您没有其他亲人?”
关山叹气:“我幼年丧母,跟父亲关系也不好,最先那几年我还经常写信给他,他都没有回,后来逐渐也不写了。要说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我现在又活不了几天,让他知道徒增伤心。”
从病房出来后,我们俩一人一把伞,在雨中穿行。
“我有些释然了。”
太攀没讲话。
“最起码,我不是不受期待地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我开始感谢命运安排关山与我相遇。
第二天,我去病房看他时,所有的小朋友围在他床边,抽泣声像清脆的雨滴落在屋里。
关山平静地睡去,手里拿着那张照片,放在胸口。
我问小瘦猴他最后说了什么?
他用带着浓厚口音的联盟语告诉我:“爸爸妈妈……”
作者有话说:
摸摸江江。
第108章 故人
没有葬礼。
关山同这片土地上死去的很多人一样,无声无息,在枯树枝的簇拥下,盖上汽油,熊熊烈火开启通向冥界的大门。我本来打算遵循他活着的意志,把骨灰交给孩子们处理,但他临终的话,让我改变主意,他想回到榕都。
但我也是个失路之人,只能暂且把骨灰盒寄存在医院殡仪馆。
“账户上剩余的钱会在五日内原路返回。”医生告诉我
“不用了,捐给看不起病的人吧。”
雨还在下。
我躲在宾馆中闭门不出,看书玩手机,屋里有一台破旧的电视,信号不好,只能看几个台,其中就有联盟的国际频道。我很多年不去关注联盟的新闻了,这天夜里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视,就看到池万里的脸,真是见鬼了。
他西装革履,面带微笑地接受采访,画面的旁白夸他是有良心的资本家,接手榕都百年烂摊子——垃圾岛的处理。
我指着电视对一旁的太攀说:“这是我前男友,信不信?”
“嗯?”他挑眉看了一眼,“我不比他强?”
我嗤笑。
他却掀开薄毯下床,一米九的个子让房间顿时局促起来。他刚洗完澡,单穿一条宽松的裤衩,一股子廉价香皂的味道,肌肉线条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很漂亮。
“往里点。”太攀盘坐在我床边。
可怜的床因为承载着两个成年人的重量咯吱咯吱呻吟。
他长臂一伸,捡起床头上的香烟盒,抽出一支塞进我嘴里:“含着,哥教你抽烟。”
又抽一根娴熟地点燃,就这么叼着凑过来。他手臂撑在我身侧,朝我俯身。
我微微后仰。
“别动。”太攀隔着被子握住我的手。
一支烟点燃另一支。
他身后是漆黑的窗户,雨还在下,我看到玻璃上反射出两个重叠的人影,健硕的后背,相触又离开。
“深呼吸。”
我在口中囫囵了一圈就吐出来,没什么感觉、
太攀轻笑:“肚子鼓起来,让它深入你的身体。”
不想让他看轻,我深深吸了第二口。
“对,就是这样。”他的手指尖隔空刮过我的喉管、呼吸道,“跟着走。”
这次显然成功了,烟到达肺部的那一刻,我呛出声,疯狂咳嗽。
“宝贝,你做的很棒。”
太攀接过我抽了两口的烟,捻在窗台上,又放回烟盒里,烟蒂上被我小心咬出了一个牙印。他站起来,把自己的那根抽完,大口大口抽得很凶。我嘴里发苦,喝了好多水还没压下去。屋子里很快一股子烟味儿,我跪在床上,推开了一道窗缝,雨声渐大。
回头时,太攀突然靠过来,扶着我肩膀不容置疑地压下去。
嘴唇有种湿漉漉的感觉,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吻。
电视节目还在介绍池万里的履历,好像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我陷入潮湿、混乱的漩涡里,一只雨季的蜜蜂,困在有毒的花房中。
无法抗拒,沉默就是默许。
太攀那股劲儿嘬的我嘴巴都要掉一层皮。
我抵住他胸膛,一米九加上一身腱子肉少说一百七八十斤。
“起来——压死我了。”我侧头含含糊糊道,抬起膝盖就要顶他肚子。
他敏捷地躲过,还在嘬我的脸:“嗯……”
从他身下钻出来,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嘴唇破了一点皮,我出来后斜眼瞅他。
“这么辣?”太攀咧嘴笑,“我最近可帮了你好多,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滚滚滚。”我躺在床上捂住头。
他又隔着被子压过来:“你到底要找谁,告诉我吧?”
我心烦意乱只想打发他赶紧安静下来。
“找一个能让断掉的残肢重新生长出来的人。”
头顶一凉,他把被子扒拉开,非要凑过来:“谁告诉你的?”
“预言家。”
“啧。他说怎么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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