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在桌底下用腿碰了碰陈景深:“你下课再去一趟办公室。”
陈景深停下声音,偏头看他。
喻繁盯着英语课本,懒洋洋地说:“就说是我逼你过去的,酒也是我强迫你喝的。”
陈景深说:“不。”
“……”
喻繁磨牙:“随你,反正被骂是你自己的事。”
“嗯。”
“……”
英语老师经过的时候,听见喻繁把英语课本捏的扎扎响。
她甩了甩卷发马尾,装作没看见似的扭头去了另一组的过道。
两分钟后,旁边又飘来一句咬牙切齿地:“到底骂你什么了?罚你没有?”
“没。”陈景深垂着眼,安静一会儿后才说,“老师找我,不是因为去ktv的事。”
“那是什么事?”
“你上课睡觉的事。”
喻繁茫然:“我上课睡觉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景深淡淡道:“我跟她申请换位置的时候答应过,会负责监督你的上课状态。”
“?”
“没做到,批评是应该的。”陈景深垂着眼说,“没关系,只是说了两句。”
“……”
“我没事。”
“……”
上午第三节 数学课。
庄访琴抱着教案走进教室,一如往常地朝后排某个位置瞄过去。
不负众望地看到一个趴着的脑袋。
她熟练从纸盒里挑出一只粉笔,单手捏成几半,抬手刚准备扔过去——
那个脑袋忽然动了。
平时十根粉笔都不一定能叫醒的人,此刻单手撑在桌上,闭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慢吞吞坐起身。
两秒后,喻繁艰难地抬起眼皮,一脸暴躁地跟她对上视线。
庄访琴:“……?”
第30章
喻繁靠在墙上,支着手肘,脑袋就倚在手掌里,眼睛要闭不闭。
他本来没那么困,但今天日头好,照得他身上暖洋洋的,这节又是数学课,庄访琴嘴里吐出一堆他听不懂的数字和公式,等于往他耳边放了首摇篮曲。
钓了十分钟的鱼,喻繁脑袋猛地往下一栽,刚要摔桌上。
额头蓦地被人撑住,触感微凉。
喻繁迷迷糊糊睁眼,对上了陈景深夹着笔的手指。
指缝中,陈景深冷淡的下颚线微抬,喉结线条凸出。要不是一只手正抵在他额头上,他都要觉得这人是在认真听课。
下一刻,陈景深眼尾往下瞥过来,他们在春日的阳光里短暂地对视了两秒。
被手背抵住的地方一麻,喻繁的睡意倏地飞远。
他回过神,一把拍开陈景深的手,木着脸调整椅子重新坐直身。
庄访琴本以为喻繁只是想省去他们之间那一道叫醒的流程,没想到后面两节其他老师的课,她悄悄到走廊外巡逻时,喻繁居然都醒着。
他们每次隔着窗户对上目光,彼此的神色都有一些微妙。
中午放学。
章娴静一回头,就看到喻繁和王潞安两人随着下课铃一块倒在了桌上。
“你俩有事吗?”章娴静一边补唇膏一边好笑道,“上课不睡放学睡?”
王潞安都想永眠了,奈何他肚子饿得咕咕叫。
“你以为我想?”他挣扎地爬起来,“那不是有人非要卷我?一上午坐得跟竹子似的,让我那位纪律委员同桌无人可盯,专门逮着我来记,一节课记了我两个名,这谁特么还敢睡……”
王潞安敲了敲喻繁的课桌:“卷王,你今天怎么回事,一上午都没沾桌子?”
还特么不是因为有人没事找事——
旁边传来一道扣上笔盖的短促声响。
“我……”喻繁咬着牙,重新坐起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困。”
王潞安:“……”
如果你不是这副棺材脸我就信了。
“那走,去食堂吃饭,我饿死了。”王潞安揉揉肚子,“吃完再回来睡。”
喻繁懒懒地“嗯”一声,歪着脑袋在桌肚里找一上午都没精力碰的手机。
“等等,我跟你们一块去。”章娴静起身整理了一下校服,余光瞥见后面坐着没动的人,顺口问道,“学霸,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呀?”
“嗯。”陈景深把课本放进抽屉,垂眼想了一下,忽然偏过头低声问,“我能去么?”
章娴静:“?”
王潞安:“……?”
喻繁把手机塞进口袋,起身扭头朝教室后门走去,扔下一句冷冷的。
“随你,食堂又不是我开的。”
喻繁在学校名气大,每次进食堂都要引起一些同学的默默关注——毕竟他当初就是在这里出的名。
这次身边再加上一位跟喻繁帅得不分伯仲的年级第一,王潞安一走进食堂,就觉得在场所有同学都停了一下筷。
这种注目礼大大满足了王潞安的虚荣心,他瞬间就不困了。
食堂里挤满了学生,大门窗户全开但还是热,墙上的破旧挂壁风扇扭着头呜呜转动。
左宽来得早,已经帮他们占好了座位。
打完饭过去,章娴静本想招呼陈景深坐到她对面,谁想王潞安手一松,直接把饭盘放到了她面前。
使了几个眼色未果,章娴静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景深坐到自己的斜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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