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潞安一转头,看到他另个兄弟正盯着试卷皱眉。
“干嘛啊喻繁,考这么牛逼还不满意?”王潞安说,“这次差点就进年级前四百了。”
年级前四百有什么用,单看分,还是离那几所大学十万八千里。
他起点太低,刚开始学的时候年级排名跟飞似的往前冲,越往后学就爬越慢,分数也开始变得难涨起来。喻繁看着跟之前分数相差无几的卷子,没出声,有点烦躁地揉了揉脸。
身边椅子被拉开,喻繁以为是王潞安,刚想让他回自己座位坐,抬头看到一张空白竞赛卷被放到课桌上,还有那张冷淡的面瘫脸。
喻繁把糖挤到嘴巴的角落里,怔怔地看着他,还没说话,王潞安先开了口:“学霸?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中午不回家啊?”
“嗯,家里人有事,没回去。”
陈景深边应边伸手,把喻繁拿着的卷子抽走了。
喻繁举卷子的动作保持了两秒,伸脚去踹旁边的椅子:“干嘛看别人卷子?”
陈景深扫了眼他的分数:“还行。访琴讲卷子没?有没有没听懂的。”
“没讲。行个屁,总分还差八十多。”
七班没一班学习氛围那么紧张,班里现在有在睡觉的,有自习的,也有讲题或者说小话的。
王潞安到前面座位质问纪律委员第三节 课凭什么记他名去了,大家都面对着黑板,并没人注意教室最后一排。
于是陈景深抬起手,在他趴着的男朋友头上揉了一下:“我给你讲。”
王潞安跟纪律委员大战几百回合,一个小时后凯旋。回去时看到他兄弟半靠在墙上听题,嘴里叼烟似的叼着棒棒糖。
王潞安想起自己也有几道题没听懂,学霸在这岂不是正好?于是他立刻弯腰,在他那乱成一团的抽屉里翻翻找找,半天才抽出卷子转头:“学霸……”
陈景深拉开椅子起身:“什么。”
王潞安愣住:“你要走啦??”
“嗯。”陈景深说,“还十分钟上课了。”
“……”
王潞安可怜兮兮地抓着自己错题一堆的卷子,目送着陈景深拿起卷子和笔,含着棒棒糖离开了他们教室。
他叹了口气,坐回原位,心想放学再去问访琴好了……嗯?
王潞安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直身,直直地朝自己隔壁桌看去!
喻繁被他的动静吵到,又皱起眉:“干嘛你?”
“学霸嘴里的棒棒糖是粉色棍儿,草莓味。”
“?”
“全班不就你分到了一支草莓味?”王潞安发问,“但那糖刚才不是在你嘴里吗?”
“……”
“……”
两人沉默地你看我我看你。很快,王潞安又发现,喻繁一上午都跟狗屎似的衬衫衣袖,现在折得工工整整,干净利落,跟陈景深平时的手法一模一样。
喻繁跟着王潞安的目光一块儿往自己手臂上看,半晌后起身:“我去厕所。”
“哎,一起,到底怎么回……”
“别跟来,烦。”
“……”
喻繁到了厕所旁的窗户前躲着,打算等上课了再回去。
他双手抄兜,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看,看着看着眼睛就飘到了六楼。
都怪陈景深,非特么要吃糖,还手欠弄他衣袖……
还有两分钟上课,喻繁拿出手机,打开陈景深的对话框,刚敲了两个字,手机蓦地振了一下,一条短信从顶端弹出来。
【陌生号码:你好,喻繁。请你现在来一趟南扬街11号的咖啡厅。】
喻繁动作一顿,茫然地皱了一下眉。
南扬街?他们学校后面?
喻繁很少跟人发短信,最新一条短信还是几个月前,隔壁学校的找他约架。但这人的语气看起来也不像约架的。
上课铃声响起,喻繁手指一滑,忽略掉这条短信准备去上课,下一秒,手机又是一声动静。
【陌生号码:我是陈景深的妈妈,想跟你好好谈一下关于陈景深的事。】
……
喻繁下楼的时候遇到了胡庞,胡庞问他,你干嘛去?
喻繁说去帮老师搬东西。放在以前胡庞已经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拎回去了,但喻繁最近表现太好,胡庞信了,挥挥手让他赶紧。
胡庞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里后,喻繁熟练地从学校后墙翻了出去。
喻繁去咖啡厅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
陈景深妈妈找他干什么?陈景深跟他不在一班,他们也不是同桌,她能找自己干什么?
喻繁习惯性地往坏处想,对方可能已经知道他和陈景深的关系了。至于怎么知道的,监控,手机,或者是陈景深生日那天,她在客厅看到了——
所以他当时是脑子抽了么,为什么非要坐在那喂蚊子等人?东西藏好就走不就行了?
喻繁被这一条短信打得措手不及,在想如果真是这样,陈景深妈妈会对他说什么?他不擅长跟人讲道理或是吵架,他更喜欢直接动手。所以他一路低头看着石砖,沉默地在脑海里演练。
-我都看到了,你和我儿子是不是在谈恋爱?
-是。
-你立刻和我儿子分手!
-让你儿子来跟我提。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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