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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从始至终,就从来都没有好转过。
    刘昊背后发麻,悚然一惊。
    他语气艰涩地说道:“陛下,如果您觉得……的话,为何?”刘昊的话异常晦涩,几乎难以辨别他究竟是何意思。
    如果陛下不是因为好转,方才在最近的事务,包括刚才的焦世聪一事上理智地留下他一命的话……那是为何?
    正始帝懒洋洋地看了眼刘昊,却是懒得说话。
    莫惊春在身旁的时候,正始帝能感觉到那鲜活的气息侵染而来。他注视着莫惊春,就像是冬日的饿狼在看着最后一块肉食,就像是将死之人看着骤然出现的温暖。
    只是正始帝从来都感觉不到满足。
    什么才叫满足?
    莫惊春喜欢他,依赖他,忍不住亲近他,甚至不吝啬在他面前展露自己嫉妒的一面……这些掉下来的砂砾逐渐堆砌成小山。
    不住倾倒在名为公冶启的容器里。
    可偏偏他这个饥渴的暴徒,却是一个无底洞。
    从来都是只进不出。
    正始帝的手指抵着额间,语气轻柔得就像是一阵春风,“刘昊,难道你跟老太医一样还怀揣着那愚蠢的念头,认为若是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兄长,便能够医治寡人这疯疾?”如果不是刘昊还抱有这种愚笨的念想,他是问不出这句话的。
    刘昊欠身说道:“奴婢只是希望陛下能够一切安顺。”
    正始帝忽而大笑,那笑声爽朗肆意,仿佛穿透了凝固的气氛。
    撕开的阴郁被窗外的暖阳给打破,就像是扫走了殿宇内的冰冷残暴,那方才阴鸷扭曲起来的面容被笑意安抚,只剩下少少残留的寒意。
    帝王倚靠在椅背上,手掌玩味地比划在眼前,仿佛这样就能够挡住折射来的亮光,“刘昊,这话有些不合时宜。”
    太晚,甚至于晚了二十余年。
    他生来如此。
    此乃一开始便注定的厄运,从来就没有所谓的顺遂。
    那只在素日里可以轻易拧断脖子的手,如今正搭在莫惊春的脖颈旁,刚刚暧昧地擦过了细腻的皮肤。这幽暗的夜色里,公冶启丝毫不认为他冒然出现在莫府,出现在莫惊春的身旁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帝王的道德伦理总是略显淡漠。
    他无法感同身受。
    就像是那一日莫惊春发觉后,颇为无奈地跟帝王解释什么叫不合适,本该自然而然意识到不妥的事情,公冶启却毫无意识。
    无声的暗色窥伺,便是疯狂。
    此为不妥。
    然帝王在了解后,却没有从莫惊春的身上感觉到畏惧和后怕,只有淡淡的无奈。
    夫子如此,便是一种无声的纵容。
    公冶启心安理得地将莫惊春打为共犯,更是灵巧地解开莫惊春的衣襟。
    两根灵巧的手指,摩挲了下去……弄得莫惊春不自觉地翻身,背朝着床边……他看着莫惊春袒露出来的皙白,在月色下,却是有些刺痒。
    那痒痒的心思,闹得有些不太安分。
    奇怪的心绪。
    帝王幽幽地看着,长久压抑的冲动不自觉地浮现出来。
    仿佛是在今日里,一直被强压的疯狂猛然窥见了一处小小的破绽,便忍不住想要冲破束缚,在帝王的体内滋长,从跟夫子相触碰的任何一个地方扎根,扭曲成疯狂的恶意,唯有这样……痉挛的手指被紧握住,在距离莫惊春一个拳头的地方,半坐半靠在床边的男人脸上露出一种晦涩难懂的古怪。
    他想将莫惊春整个吞下去。
    他的皮肉,想必是极好吃,透着猩红的甜美;流淌下来的红血,是温暖的,带着澎湃的生机;鲜嫩的心脏,浓烈而生动,每一次跳动,都是无声的奏鸣;若是那小腹上的皮肉,总该是细嫩又丝滑,咬在唇舌间,软得不像话。
    就像莫惊春被爱意包裹的时候,就会率先向这份喜爱投降,然后整个人便软化下来。
    露出最受攻击的腹部。
    正始帝还记得,撕开兔子袒露的腹部,是击溃猎物最快的办法。
    他总是这么做。
    他想要这么做。
    莫惊春知道,或许不知道。
    公冶启每一次出现在莫府,不是一直都怀揣着浓烈的喜悦,更多的时候,充斥着无尽的恶劣与疯狂。
    帝王踩着月光铺就的银毯而来,裹挟着无穷尽的恶念。
    只是再是暴戾的欲望,总是在刚升起的时候,就在莫惊春酣睡的侧颜下变得破碎。
    公冶启冷酷无情地将手指扼在莫惊春的喉咙,却每每在将要用力的瞬间,又轻柔得像是无声的暖流。
    就连半点红痕都没留下来。
    莫惊春轻哼了声,在公冶启的注视下翻了个身,被他弄乱的衣物裸露出腰腹的皮肉,不知道在蹭到哪里后,又不自觉尴尬地抖了抖,让他下意识弓起身来。
    如果有哪怕那么一次,莫惊春从梦中惊醒,就会惊觉床边正立着一个诡谲难辨的身影。
    那是无名的恐惧。
    手指,从莫惊春的腰间爬了上去,然后张开,贴在了皙白的脊椎骨上。最终安稳地在莫惊春的小腹上落下席位。醒着的莫惊春,跟昏睡的莫惊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模样,他睡得有些沉,但在接乱不断的骚扰下,已经不得不试图醒来。
    大手安抚地盖住了莫惊春的眼,不让他立刻从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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